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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他怎么又跟奇怪的人说话了！袁北擦了擦额上微微渗出的冷汗，心口“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徽姐跟他说了多少次？千万不要跟那些东西说话，一旦说了，那些话就成了它们缠上你的媒介。

但愿没事但愿没事！摸摸跳得厉害的胸口，袁北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等一会徽姐回来就跟她说吧，他想着，脑海里却不知为何又响起了电话那端小女儿娇嗔的曲调，锦园深处，被困住的脚步，无处寄托的春心，一腔缱绻尽付流年。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一时间，书上看到的词句乱纷纷地堆了上来，袁北甚至觉得自己能想象电话那端唱曲的女子有着怎样的风情。体态婀娜，眼波流转，这样的风华佳人也终究是被人辜负，只能将一腔柔情寄托在一段段的唱词上。

忽然间，手背被什么东西给冰了一下。袁北一惊，低头看去，那块被白昕收起来的鸡血石竟然又好好的躺在他手边。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觉得那块石头上某些地方的红色比之前又艳丽了几分，就仿佛石头里有什么东西要显露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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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争执

吃过晚饭，程徽和白昕有事外出，楼下的小书店只得暂时交给袁北看管。好在傍晚时下了一天的大雨到这时终于停了，空气也比白天时清新了许多，至少那种闷得让人抓狂的潮热已经消退了不少。

大约是白天下雨的缘故，这天店里没有一点生意，袁北在店里坐了半天，甚至连个路过的人影也没看见。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账本，发现店里已经连着好多天没有生意了，至少从这账本上的记录来看，最近的一笔还是上个月的事，也不过是三块六毛，去书城进书的来回路费都不够。

难怪最近伙食越来越差了。袁北无奈地扁扁嘴，又把账本放回了原处，托着腮无聊地看一只小虫怎样绕着灯泡飞来飞去。看着得久了，人不免有些犯困，等他惊觉时，头都快垂到桌上了。再一看表，竟然已经过了九点！不知不觉中睡了这么长时间么？袁北陡然跳了起来，警惕地四下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书都还好好的呆在原处，上了锁的抽屉也没有半点异样后才放松些许。

还有十来分钟就到了书店打烊的时间，看这光景，袁北相信绝不会有顾客在这短短的十分钟里光顾，干脆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铺面准备关灯走人。然而就在他掏钥匙准备锁门时，一个身影忽然从后边蹿出来，一把撑住即将关上的铁门。

“你是谁？”吓了一跳的袁北大喊出声。这时储藏室里的灯已经关了，只能借着不甚明亮的路灯灯光隐约看清楚来人是个年轻男子。

“请问……程小姐是在这里吗？”那人哑着嗓子问，手依旧死死扣住门框，一副生怕袁北关门的样子。

程小姐？是来找徽姐的吗？袁北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发觉这人身上除了阴气重了点之外倒没有别的古怪，心里的提防也减少了许多。冲他点了点头：“是啊，她是这里的老板。不过现在不在。你明天再过来吧。”说着拍了拍男子的手，示意他放开。

“不、不行！我等不到明天了！”来者见他要关门，急得跟什么似的，突然间拔高了音量就差没吼叫起来。

袁北被他突然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突然发现这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赶紧又仔细端详了他一阵，这才想起来这人似乎正是中午在超市遇到的背画夹的人。这么说来，他肯定是遇到麻烦这才照着名片上的地址摸过来的。想到这层，袁北连忙又拍了拍他：“别着急，你看我们在这站着也不是个事，这样吧，我们家就在楼上，要不你跟我一起上楼，徽姐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男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沉默地点了点头，松开了扣着门框的手。

这里是历史悠久的老城区，解放前的小家小户的巷子，其它地方的老早就被拆了个干净，也不知为什么独独这条巷子被留了下来。巷子是留下来了，可里边住的人却一家家搬出小巷，对于这条保留的巷子，上头却也没有采取一点保护措施，任这些久无人居的老房子在风吹日晒中一天天衰败下去。

“怎么这么臭！”程徽皱着眉，耸了耸鼻子。脚下却不敢松懈，借着远处路灯的一点微光小心翼翼地在堆满了杂物的路上绕来绕去，天知道这条年久失修的路上怎么堆了这么多杂物。

“啧啧，这鬼地方怎么会有人住？”白昕捂着口鼻，一直跟在她后边唧唧歪歪，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嫌臭就回去，没人让你跟着。”程徽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跨过煤堆。这只死猫今天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居然非缠着自己来这种他平时绝对不沾边的“脏乱差”的地方。可来就来了，还一路上嘀嘀咕咕，好像他做了多大牺牲一样。

“啊？真的啊？那我回去了啊！”白昕在黑暗中眨眨眼睛，用一贯的不着调的语气。

“走吧走吧！”程徽被他闹得有些烦躁，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本来以为那只猫还要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再闹她一阵，可谁知她这句“走吧”一说完，身后立马就静了下来。不但没了嘀咕声，就连细碎的脚步声也一并消失了。巷子里一时间静得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动静。

这样突然的安静叫她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勉强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然而身后的巷子里除了四处乱堆的杂物的模糊轮廓之外只有一阵似一阵阴冷的夜风。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一种久违的孤立无援的无助感忽然没来由地涌了上来，程徽顿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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