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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事吃你们两个的醋做什么?”齐云氏没听懂。对这个与她同姓呢本家却很是亲近。
“伯娘,二哥他就是这样一个小气的人啦,”齐练雯在旁边搭腔,她和安灵韵一样对哥哥嫂嫂一前一后跑出去的举动半点都不担心。“以前我还没有察觉,后来才发现只要我们和二嫂待得近了点或者说了久点的话,二哥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脸色和厨房里的锅底有一拼——黑得厉害。”
“真真是个促狭鬼,哪有这么编排自己哥哥的。”齐云氏被堂侄女逗笑,拿食指戳她额头。
齐练雯很享受这样的亲近动作,还撒娇似的蹭了蹭齐云氏的手指头,齐云氏默默看着,望向小侄女的眼神带上了几缕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温情。
得了妹妹提醒的齐修远,半盏茶的功夫都没用到,就追上了已经过了桥往灵水镇码头方向狂奔而去的妻子。
发现她目的地的齐修远被她这一举动唬白了一张清俊的面孔,“娘子,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你别生气,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告诫,娘子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应该当着旁人的面就批评的她,还抖落她的小辫子让她没脸面。
“哪个有闲工夫和你说这个!”秦臻挣扎着从齐修远怀里出来。
齐修远连忙搂得更近,嘴里喋喋不休的道歉。
秦臻见这样实在不是个事儿,干脆用手一把堵住了他的嘴,“我没生你的气!你什么都别问!现在赶紧跟着我!”边说边如同一条动作伶俐非常的游鱼一样从齐修远滑出继续往码头处的方向疾奔,当然,这次她没忘记抓着丈夫的手一起跑。
她要是没做这个动作的话,心里发慌的齐修远定然会再次把她牢牢困在怀里,直到两人把话说清楚了才松开,如今被自家娘子这么把手一牵,他反倒迷糊了,“娘子……你这是……”
“不是说了让你别问吗!”秦臻白了他一眼,又往前小跑了一段路,才拖着齐修远躲到米铺旁边堆着的一叠厚厚麻布袋后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齐修远拧眉望她,心里渐渐有点谱了。
秦臻见他不再闹腾,心里也是舒了口气,连忙把双唇凑到丈夫耳边低低与他喃语,“刚才在家里大厅里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发现咱们屋梁上趴了一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是谁。那时候家里都是些不能修炼的女眷和尚在襁褓里的幼儿,我怕惊吓到他们,因此只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现,直到那人突然从房梁上悄悄遁走,我才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跑出来,我想,不管你知不知道房梁上有人见我生气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来的!”秦臻脸上露出一个暖心的笑,“他现在就在前面,不过应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换了个面穿了,所以看着与寻常的镇民没什么区别,不过我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毕竟像他这么身材高大的人,整个灵水镇也找不出来几个。”没瞧着那些小媳妇大姑娘都含羞带怯的不停地朝着他看嘛。
齐修远闻听此言,沉脸皱眉,“你看到他换衣服了?!”
秦臻气急,“难道你就会关注这个吗?!重点是这人为什么要监视我们家?!我们是别打草惊蛇的把他放走,还是干脆把他逮回去审讯!”越说越气的秦臻只差没伸出纤纤玉指去狠揪永远抓不住重点的·痴汉·丈夫的耳朵。
“齐修玮已经被我们给废了,应该没那个兴风作浪的条件,”齐修远摸着下巴,带着妻子继续往前追踪,这回是以他为主导,秦臻被他带得很是轻松,再没有刚才紧张急迫的焦虑感了。“至于他的母亲会不会继续作妖,那就很难说了……毕竟,齐姜氏不蠢,她很清楚只要我这个能修炼的庶子还杵在族老们的视线里,她的心肝儿子就别想从齐家传说中的流放地里放出来……不过,”齐修远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颇有几分怪异熟稔感的黑衣人,“这应该不是齐姜氏的人,相反……他很可能是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熟人。”
“老熟人?”秦臻惊讶,“难道他是友非敌吗?”
“是友非敌?那可未必,”齐修远摇头,“我自认为自己做事还算光明磊落,应该招惹不到像他这样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娘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为夫现在就把你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回去提醒大伯和岳父他们注意防范,我继续去追踪此人,把他为什么会跑来灵水镇监视我们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秦臻也知道以自己眼下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只能给丈夫拖后腿,因此很干脆的说:“那你注意安全,我这就去找我阿爹和大伯他们。”
齐修远点点头,寻了个还算隐蔽的角落把秦臻放下,又情难自已的捏着自己小娇妻的下巴吻了口她粉嘟嘟的唇瓣,道了声“娘子对不起”,才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紧追着那已经换了一身灰色短打装扮的高大男子而去。
“不务正业的大坏蛋!”秦臻摸着彷佛还有些发烫的嘴唇嗔恼了句,小心谨慎地注意了下周围,这才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闲适模样,扶扶头上刚才跑得有些摇摇欲坠的白玉芙蓉花簪,袅袅动人的往秦宅所在的方向去了。她打算先去通知父亲,然后再让父亲去镇守府找大伯齐博俭。
秦父虽然做了多年的秤砣,好不容易才在女婿的帮助下千难万险的跨过壁障,但他对修炼的层层积累和打斗的各种经验体悟是秦臻望尘莫及的。
秦臻觉得,即使镇守府那儿有对他们不利的人守着,她父亲也能够全身而退。
等到通知完父亲后,她就可以带着母亲安安生生的守着儿子在周一忠等护卫的保卫下,静静等候最终的结果出来了。
齐修远跟着那穿着灰色短打的男子出了镇门,又瞧着他打算寻一艘小船离开,正在和船夫或船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谈价钱。齐修远眯了眯眼睛,将一直随身携带的易容面具藏身于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细细在脸上抹了,又换了一件同样不打眼的衣裳跟了上去。
因为自己会飞的缘故,齐修远并不担心对方会脱离自己的视线,因此,在对方搭上了一条看上去年代久矣的小渔船时,他也提着不知道从哪里踅摸过来的酒坛子歪歪扭扭的上了另一条船——其间还故作不经意的一个趔趄撞了对方一下狠的——而且一到船上就蒙头大睡。
他这艘船的船主是个老实人,眼瞅着齐修远躺在他船上的甲板上呼呼大睡,不由得大为头疼又不敢大声驱赶……毕竟齐修远这身高在江南水乡还是很有些威慑力的,不过,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成,老船夫做了好一阵的心理建设,才忐忐忑忑地凑到齐修远身前问:“不知道客官想要小老儿把您载到哪里去?”
齐修远酒呼噜打得震天响,就是不答话。
深秋的季节,老船夫的额头却起了汗珠子,他们最近的生活虽然因为新镇守的耐心扶助而有所好转,但是平日里于柴米油盐还是有几分捉襟见肘的,就靠着这条船来添补……如今碰上这么一个酒气熏天的大汉,很可能一天的宝贵时间就浪费了,这不是要了他小老儿和一家人的命吗?!想到在家里吮着小手指头奶声奶气要肉肉吃的小孙子,老船夫狠狠心,鼓足了自己毕生以来的全部勇气去推搡齐修远,边推边扯着嗓子大声嚎:“客官,您是要小老儿把您送到哪里去?!”
“张老头,当心当心,醉鬼打人可没个轻重,注意着点你这把老骨头!”旁边同样是以打渔为生的船夫船娘连忙告诫他,让他今天就自认倒霉当一回免费的床铺算了。
其他船上的客人或渔夫船娘也跟着不停的劝。
可这姓张的老渔夫如何甘心,又嚷嚷了几句,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儿险些没就此难受的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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