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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一直下个不停,密密麻麻地从城市的上空落下来,雨声盖住了一切,在这座不被人看见的城市背面仿佛发了霉,在光彩照人的皮囊下一点点感染着早已溃烂的表皮……
城市里被人殴打的小偷,苟且偷生的逃犯,还有以为有梦想就能生存的地下乐队……
在这个不断崩溃的雨夜里,无数的秘密正在积水中慢慢发酵,散发着一股一股的恶臭味。
沈雨晴自从回了宾馆,就一直坐在窗边,黑夜在阴郁的视线里不断扩大开来,风还是不停地吹着,仿佛安言墨曾经在她耳边的呼吸声,在夜里,在梦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不断迭起,一遍又一遍地,仿佛不断播放的老旧影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了一夜的雨,约莫晌午的时候,沈雨晴才醒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看,天空似乎在一夜之间被漂白了。昨夜的瓢泼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下刮起了微微的风,风吹开她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迷离的眼睛。
她撩起眉前的一撮头发别在耳朵后面,走到了床边。屋里的电视开着,她忘记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关,电视里传来女主角哭泣的声音,男主最后还是离开了。
虽然这样,但女主角并不是因为没有人才难过,而是因为没有了谁才难过。可是沈雨晴的男主角离开了,而她真的是谁都没有了。
沈雨晴关了电视,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了。
“这世界的荒芜边境/都在你沉默的黑色森林中老去/若是刻刀能在爱情里留下千丝万缕的痕迹/我定是流尽鲜血也不说我要离去/因为爱你/所以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让你忘记”
沈雨晴径直走到了满意在的驻唱酒吧,刚进门,就在几十个攒动的人头里,一眼看到了坐在园台上的满意,满意依然唱的那么动容,丝毫没有了之前她在ktv见到时的样子。她在离圆台不远的桌子坐了下来,也没有喝酒,只是吃着桌上的爆米花,静静地听满意唱着歌。
歌曲一首接着一首,满意唱完后看到了坐在台下的沈雨晴,径直走到沈雨晴身边坐下。“姐姐,你来了。”满意仍旧笑着。
沈雨晴忍不住摸了摸满意的头发,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儿,她心疼。“唱完了吗?走,跟姐去吃火锅。”沈雨晴说道。
满意乐着点点头,转过身回里屋拿上自己的包便跟着沈雨晴出了酒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满意一直挽着沈雨晴的胳膊,亲昵的真像亲姐妹,可她俩真正见面的次数只有两次。有些人就是不在于熟不熟悉,一见面就知道她定会在我生命里。
她们走进了一家火锅店,冬天吃火锅的人格外的多,整个店里嘈杂鼎沸,她们找了个离窗户稍远的格子坐下,服务员问沈雨晴吃什么样的锅底,香辣的还是秘制的,沈雨晴虽然爱吃辣,但想来满意唱了这么久的歌,嗓子需要放松一下,就抬头跟服务员说了一句:“秘制的吧!”
而与此同时,满意也说了声:“香辣的吧!”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你刚唱完歌,可以吃这么辣的吗?嗓子能行吗?”沈雨晴问满意。
“当然啦,姐姐既然说要吃火锅那还是吃辣的比较爽啊!我没关系的。”满意闪烁着眼睛看着沈雨晴。
服务员看她们两个人这么说也便笑了笑说:“要不给二位来鸳鸯锅吧?”
沈雨晴和满意都说行,之后各自又点了些涮菜涮肉。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汤底和菜啊肉啊都端了上来。
当汤水滚沸的时候,满意边下菜便说:“姐姐怎么想起来找我吃饭了?”
沈雨晴用纸巾擦了擦筷子放到满意餐盘上,说:“忽然想到的。”
“姐姐这两天在上海玩得还好吗?”满意放下夹菜的钳子问道。
“这两天没有出去玩,只是在宾馆待着,要不就是到附近走走,一个人饭也没有好好吃,这不,我在上海就认识你一个人,所以就过来找你啦。”沈雨晴慢慢地说,她把她来上海的原因,来了的痛苦,还有她昨天看到满意做陪酒小姐的事都放在心里。
“这样啊!”满意拿起沈雨晴给她擦干净的筷子,又说了声“谢谢”。
满意夹了一颗鱼丸放到碗里,用筷子戳了一下,沈雨晴又把它夹回了锅里,“还没有熟。”说着又重新加了一颗鱼丸放进她的碗里。
满意这次没有用筷子戳,直接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沈雨晴看着满意吃饭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年少时的自己,也是这么吃饭,永远都是一个人,没有人给她夹东西,吃到嘴里的东西熟不熟,只有自己知道……
火锅吃了一半,满意突然问沈雨晴现在住在哪儿,有空也去找沈雨晴玩。沈雨晴说她暂时还住在宾馆,她说她想在上海待一段时间,总是住在宾馆也不是办法。
“来我们这儿啊!”满意突然兴奋起来,“姐姐,我住的小区正好有间房子要出租,不大,就一间,卫生间是楼道里公用的,但是还算干净,姐姐要是不嫌弃,我一会儿就带你过去看看。”
沈雨晴细细想了想,也是,自己这两天一直住在宾馆里,可夜总不能一直这么住着,况且她来上海并不是为了旅游,她还需要出去找工作,去赚钱养活自己,于是跟满意说:“行啊,一会儿就去看看。”
满意笑着,沈雨晴透过锅上的热气看着满意,那么朦胧,那么美好。“姐姐快吃啊,小心我一会儿都吃光了。”满意说了句话,沈雨晴才又开始埋头吃了起来。
这样爱笑,唱歌又动听的女孩子,怎么会要去做陪酒小姐呢,沈雨晴实在不明白,但她现在也不想明白了。看着满意在她眼前美好的样子,她觉得这才是满意在这个年纪该有的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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