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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伝柘看了一眼，刚刚研磨好的墨香带着些味道。

裴老爷子写了四个字——慎言笃行。

他面不改色，说了句好。

裴老爷子朗声大笑，“听说你旗下有个新闻公司，这副字应景，拿去挂着玩。”

他说的就是江家旗下的s社。

江伝柘微笑，“那我就笑纳了，我一定挂在公司的门口，让公司每个人都能看到。”

裴老爷子喝了口茶，笑容不减，“伝柘啊，你知道我送你这幅字是什么意思吗？”

江伝柘抿着唇，一言不发。

“现在网上的事已经压不住了，舆论的威力，你们年轻人比我清楚。”他缓缓在檀木椅上坐下，“可谁年轻时没做错过事？谁这一辈子没犯过几个错？可非要让全世界审判吗？你们几篇报道，几行字，毁的是别人的一生。”

他重重放下茶杯，语气极淡，“哎，你跟伝琛这一次，还是太冲动！”

话说到这儿份上，江伝柘也不能装糊涂。

他在长辈面前微微垂头，“抱歉，当初s社报道这件事的时候，没想到牵扯这么广。”

裴老爷子眼一横，“怎么？你是觉得我在怪你？我跟那个姜德清有什么关系？我犯得着为他怪你？”

“我是在气你，做事情太冲动！”

江伝柘沉默应对。

此时说的话，都不过是铺垫，是伪装，不值得他开口。

很快，裴敬炎先沉不住气，但又不能直接开这个口，只能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问。

“你现在知道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有多大了吧？”

江伝柘淡淡，“听说楚主任是帮王永康跟姜德清牵线的中间人。”

“砰！”裴敬炎宽厚的掌心拍得桌子一震，“胡说八道！这是谁说的？”

“现在谁都知道第三中心医院跟王永康勾结。”江伝柘说，“而楚主任跟王永康曾经是夫妻关系，甚至还有传言，说楚主任的女儿是王永康的。两人关系匪浅，也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实。”

“王永康出事，平常和他走得近的人都要受到怀疑，楚主任自然也免不了。”

江伝柘深邃的目光对上裴敬炎。

“我很抱歉。所以特意来找您做个见证，我先在这里给楚主任赔个不是。实话实说，一开始s社跟陈正辉的报道，并不是为了给楚主任找麻烦，现在这个局面，我也只能说太寸。”

他把话说得坦白，裴敬炎也不装白脸了，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是故意的，怎么不知道找楚琼解释？找我干嘛？”

江伝柘不苟言笑，他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茶盏，外面天色还处于半梦半醒的朦胧灰中，书房里亮着橘色的灯光，壁炉烧得正旺。

“我知道大家对江家的看法，褒贬各有，所以这些年我也不轻易和楚主任这些人来往。”

“您也很清楚，我不是为了明哲保身，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疑。老爷子，您帮我给楚主任递个话，s社不会出现她的名字。改日风头过去，我会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裴敬炎看了他良久，“好，可以。”

“谢谢您。”

江伝柘起身，正准备走，裴敬炎提了另一茬。

“听说你二叔，正在给江虞物色结婚的对象？”

江伝柘背影微顿，表情的底色是不耐烦，但他的稳重可以很好将一霎那的厌恶修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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