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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2页）

&esp;&esp;贺兰香笑了声，笑容在纱后模糊，声音动人冷清，“谢大将军，人言可畏啊。”

&esp;&esp;谢折：“你只管在我身后，我不会让你听到任何只言片语。”

&esp;&esp;贺兰香心头忽然涌上许多肺腑之言，她想告诉谢折自己受够了当前的生活，她不想站在他身后或与她站在一起，她想去看看别处的风景，再也不去担忧梦中的画面重现。

&esp;&esp;可她知道，很多事情她阻止不了，她能做的，唯有远离。

&esp;&esp;贺兰香启唇，温柔道：“好。”

&esp;&esp;谢折以为是错觉。

&esp;&esp;他面上头次流露出唯有年轻毛头小子才有的彷徨不确信，急切道：“你说的什么，再跟我说一遍。”

&esp;&esp;贺兰香便将那个“好”字又重复了一遍。

&esp;&esp;当着将士们的面，谢折不能将贺兰香拥入怀中，他的眼角被风蛰到泛红，目不转睛地看着贺兰香，开口只有简短二字，“等我。”

&esp;&esp;贺兰香点头。

&esp;&esp;大风起，天际翻起一缕晨曦，明晃晃的刺眼至极，照在贺兰香的身上。

&esp;&esp;贺兰香看着谢折转身上马，身影伴随大军远去而消逝成乌黑玄甲中的一员，眼角径直滑落出一颗泪珠。

&esp;&esp;她抬手轻拭干净这颗泪珠，转身对细辛道：“走吧。”

&esp;&esp;

&esp;&esp;晨光如墨，天色阴沉厚重，里外充斥满大雨前的寂静。

&esp;&esp;贺兰香到放光房中时，乳母正在给他梳头，察觉到贺兰香的到来，谢光欲要起身行礼，“儿子见过母亲。”

&esp;&esp;贺兰香过去将他按了回去，道：“娘何时要你与我这般客气了。”

&esp;&esp;谢光便没了声音，眼观鼻鼻观心，等乳母为自己将头梳好。

&esp;&esp;贺兰香端详片刻，示意乳母将梳子给自己。乳母照做，贺兰香接过梳子，耐心为谢光梳发。

&esp;&esp;谢光抬起头，看向镜中。

&esp;&esp;贺兰香笑：“看什么呢。”

&esp;&esp;谢光：“这是母亲

&esp;&esp;春末夏初，早上墨蓝色的天刚翻起一丝鱼肚白，牛背山下的稻香村便已开始热闹，勤劳的村民已起床开始忙碌，家家户户冒起早饭的炊烟，摊贩陆续出街叫卖，吆喝声悠扬绵长，与炊烟一同飘在村落上空。

&esp;&esp;热闹里，一名年轻女子带着小小女童自村西步行至村东，女童约只有三岁上下的年纪，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眼睛大而圆，因没睡醒，走着的同时总伸手去揉，头上乌黑头发分成两股扎成双丫小髻，各彩丝线绑紧垂挂，走动时摇摇晃晃，灵动可爱。

&esp;&esp;路上遇到不少熟人，女子顺口便笑着打了招呼，言语甚是温和，一直到了集市旁，朗朗读书声传入耳中，她的步伐才渐渐慢了下来，拉着小女孩的手，换上一副愁容，苦口婆心道：“幺儿乖，这次旁听可不能再偷偷溜走了，你娘把你送到这来是让你闻书味儿的，不是让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乖一点听课，放了学回家，姨娘给你买糖吃。”

&esp;&esp;小桃花重重点头，胖嘟嘟的两颊都跟着颤了颤，脆生生的保证道：“晓得啦晓得啦，姨娘你放心回去吧，我会听先生话的。”

&esp;&esp;细辛舒口气，捏了捏她的脸怪道：“你前两次都是这么说的，哪次没偷跑出去玩捉迷藏？弄得一身脏兮兮回家，是个人都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反正事不过三，你要是再不听话，你娘再打你屁股我可就不拦着了。”

&esp;&esp;“你走嘛，我真的会听话噻。”

&esp;&esp;细辛将信将疑地送她到了学堂门口，叮嘱她：“那就说好了啊，一定乖乖听先生的话，不准逃学。”

&esp;&esp;小桃花点头如捣蒜，转身蹦蹦跳跳跑入学堂。

&esp;&esp;细辛站了片刻，听到读书声仍在继续，便放心转身离开。

&esp;&esp;结果刚刚走远，门后便探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悄悄看了许久，确信细辛已经走远，便又偷偷溜了出去，大摇大摆往集市走去。

&esp;&esp;卖豆芽的阿桂婶儿瞧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笑道：“妹崽又偷跑出来玩了，当心我这就去找你娘告状让她揍你。”

&esp;&esp;小桃花也不急，大眼睛忽闪忽闪瞧着对方道：“嬢嬢今天好好看哦！像画上的观音娘娘。”

&esp;&esp;信佛的阿桂婶儿的心瞬间便化了，掰下一块豆腐便塞到小桃花手里，“妹崽的小嘴就是甜，先吃着，吃完再来找嬢嬢要。”

&esp;&esp;“嬢嬢真好，我最喜欢嬢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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