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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就被曹星河从后脑勺呼了一巴掌:“你给我闭嘴,谁让你报名号的?真是给我丢脸!”
话虽如此说着,曹星河却也不管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径直冲到秦婠面前道:“你蒙着面纱做什么?还不是叫我认出来?”
“京城里的规矩,我不方便露面。”秦婠低声解释。
“你们京城人就是矫情!”曹星河嫌弃至极,又往宅中张望,“你这是要断案?算我一份!”
“还有我!”霍谈上前,摩拳擦掌。
秦婠捏捏眉心,什么人都好说,就是这小郡王……她看到旁边的捕快衙役也已是满面苦色——也不知今天吹什么风,竟然把一个郡王,一个公主,一个侯夫人给吹来了。
————
“你怎会寻到这里来?”秦婠朝霍谈略施一礼后,便只向曹星河道。
两人约在隔街的市集,说好了好要带曹星河逛逛京城,只不知曹星河怎会寻到这儿来。
“这不是在行馆呆得无趣,反正约了你见面,就到附近先转转,结果就遇到这事,过来瞧热闹了。”曹星河东张西望道。她生于西北,骨子流淌着不羁的血液,也不在乎世人眼光,京城的闺阁规矩束缚不了她,她自然想上哪儿就上哪。
秦婠很是羡慕她,两人说话间往宅里去,倒把霍谈冷落在后。马迟迟一见到秦婠便要跪下,却被秦婠一把扶起:“不必多礼。”见捕快已经向马迟迟问完话,她便命小梅将人扶进宅中,正欲进宅之时,她又见胡同口里出来几个人,恰是要被两个捕快押往应天府的何寄。
何寄眉头紧蹙,身上衣裳穿得单薄,瘦高的身躯在风里像株细竹,他并未抵抗,许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应天府的捕快并没对他太差,只是要将他带回应天府问话。
两人目光交错,何寄一眼认出秦婠。那方面纱遮去唇鼻,只留下双盈盈大眼,会说话似的望着他,有些忧切关怀,他知她不便上前,只微一颌首就随捕快走了。
秦婠目送他离开方与众人进宅。宅里与平日并无差别,院子不大,一眼尽收,厨房后面就是一墙之隔的小胡同,旁边有扇木门落了锁。秦婠走到门前看了看,铜锁完好,并无撬损的痕迹,她转身便唤:“小梅,把钥匙拿来。”
小梅虽是她安排在这里服侍马迟迟的,可多少也有些监视的意味,所以宅子的所有钥匙都收在小梅那里。听到秦婠的声音,小梅却陡然间一怵,将手里正要捧给马迟迟的茶给砸到了地上。突兀的裂音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去,马迟迟却很快道:“小梅,夫人要角门钥匙。”
小梅这才神情恍惚地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送到秦婠面前。秦婠只道:“开门。”小梅便摸索着铜锁,对了两三回锁孔才将钥匙插入,看得秦婠不由自主蹙眉。老旧的木门咿呀打开,外面就是潮湿阴暗的狭长胡同,地上汪着污水,十数步外就是馊水桶,一阵异味传来。王新的尸首还未被抬走,蒙着布趴在馊水桶旁的石堆上,只露出磨得没有纹路的鞋底,旁边围着几个人正在勘验。
虽说死过一回,秦婠还是不习惯看到尸体,当下胃里有些翻绞。谢皎已经过来,手里不知何时摸出那柄细长的柳叶匕首,总显得冰冷的眼眸里难得折出几缕兴奋的异彩。
“夫人,我过去看看尸首。”扫了两眼,谢皎就已跨出院子。
“皎皎,他们不会同意的。”秦婠忙拉住她。
“放心吧,那是我同行。”谢皎语毕便径直前去,脸上没有一丝年轻姑娘该有的恐惧与拘谨。
“小婠儿,这人是谁?”曹星河在旁看了半天,觉得谢皎与京中女子极不一样,心生好奇。
“谢皎,是我朋友。”秦婠没说下人。
————
谢皎走到那群捕快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就获许蹲到王新尸首旁,将尸布掀开查看。秦婠远远看了一会走回宅里,沈逍知道她要问话,早已让人搬了几张椅子在院中,秦婠缓缓落座,令人将犹自颤抖的马迟迟扶过来。
院中光线比屋里好,只是风有些大,马迟迟面色惨淡地坐在秦婠身边,连手里的热茶都捧不牢。秦婠想起上次窥见她与王新时的情景,想来她对王新情根深种,如今人死了,她难过也是正常,只是她这难过里似乎还带着几分魂不守舍,倒叫秦婠有些怀疑。
“马姑娘,我已查清,今日死者王新就是当日与你有奸之人。这王新是你在月来馆时的恩客,与你郎情妾意两情相悦,他数番说要替你赎身,这在月来馆并非秘密。不过可惜此人虽祖上有些薄产,却被他花天酒地挥霍一空,他又不思进取,无力替你赎身不说,有时反要你资助。我说得可有错?”秦婠温声问她。
“没,没错。”马迟迟垂下头,“夫人,可王新之死与我无关。”
秦婠摆手,又道:“此节暂且揭过,如今他人死在宅子后头,又与你有些瓜葛,到时候少不得攀扯上镇远侯府,所以此事必要查明。我且问你,王新为何会来此地?昨夜你们可曾见面?”
马迟迟当下便跪到地上,啜泣道:“夫人,我不知道他为何来此。上次他从我这里逃走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我也在找他。他的死与我无关!”
“你先起来,我没说他的死与你有关。把昨夜情况与我说说。”秦婠蹙眉,示意秋璃将人拉起。
“奴家有身孕不足三月,虽无太大反应,却极嗜睡,每日有大半时间都用在睡觉上,夜里更是睡得早。这事奴家问过大夫,大夫说是正常情况。昨夜并无异常,奴家与小梅早早就将院门落锁回屋休憩,不曾听到什么动静。这宅院的钥匙都在小梅手里,晚上关了门奴家出不去,外头还有侯府的人盯着,若是夫人不信只管问小梅与府上的人。”
秦婠闻言望向沈逍,沈逍略躬身回道:“盯梢的人确实没发现异常,不过那胡同是死角,又是夜里,或许有疏漏也未偿可知。”
她点点头,又看向小梅:“小梅,钥匙一直在你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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