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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晴天霹雳（第2页）

齐墨云没有理会她，注视楚云蛟：“殿下还请接着说。”

“二哥原本就遥领镇北行台都督，今日父皇吩咐，教他择日出京，往黄鹤城赴任。不过，他向父皇提出，想纳秦校尉做侧室，随他一道北行。”

“啊？”秦霜雪面色变得煞白，“奴与康王殿下，从无半点瓜葛，他为何如此？”

对她来说，这个消息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雳。

“小王哪里知道，”楚云蛟转头打量着她，有些同情地说道，“父皇已经允准。咦，你的长发，怎地变了颜色？”

“我，我不愿意。”秦霜雪身躯微颤，咬住嘴唇，眼圈泛红。

任轻羽连忙搀扶住她，一双清亮的大眼，求助地望向齐墨云。

齐墨云却望向霍文龙，见他气得眉头紧皱，五官狰狞，便问道：“霍师弟，你喜欢秦校尉，是也不是？”

“是，卑职对秦校尉，钦慕已久。”霍文龙大声说道，“她既是不愿嫁与康王，卑职这就去面圣，请他收回成命！”

秦霜雪面色微红，脉脉注视霍文龙，又欢喜，又感动。

“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齐墨云果断吩咐道，“你们几个，先回军营。这事，我来替你们处置。”

三人都长松口气，霍文龙大喜过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秦霜雪噗通一声，向齐墨云哽咽叩首：“奴此前不知好歹，对大人颇有疑虑戒备，还请大人恕罪。这回大人仗义援手，奴铭感五内，往后必定竭力以报答之。”

“快起来，”齐墨云示意任轻羽将她扶起，“其实你也不用这般惧怕，就算我不知此事，实在无计可施，你也可以拒婚遁走，有什么可怕的？”

秦霜雪苦笑一声：“奴自然不惧以死抗命，就怕连累了师尊和韩统领。”

骑在马上的时文瑜却有些黯然神伤，默默低下了头。

“我也觉得康王对你并非真情实意，其实正是冲着令师和韩将军。”齐墨云已经知道，两个年轻女将的师父云华英，乃是南楚名将、镇东军统领韩振荣之侍妾，不但美貌出众，更是骁勇著称，以军功而被册封为郡夫人。他于是正色吩咐道，“霍师弟，你领着她们几个，速回军营，什么都不用理会。”

“不是，小王才出城来，你就教她们回去？”和王觑着齐墨云面色，又改口道，“也罢，小王便陪着齐公子，再走这一遭。”

几个随扈簇拥着楚云蛟和齐墨云两人，复又从光北门入城。

楚云蛟嘴里抱怨：“小王这几日也瞧出来了，霍旅将与秦校尉两个，的确是彼此有意。可是齐公子竟然为了这事出头，也未免太小题大做啦。”

“秦校尉去给康王殿下做孺人，那是生不如死。”齐墨云神色依旧淡然，“康王有什么谋划，在下懒得理会，可是这事在下既然遇着了，那么自然该管一管。说到天边去，霍文龙不但是朝廷的旅将，也是齐某的师弟。”

楚云蛟咋舌不已：“公子行事，的确令小王大出意料，佩服。”

一个内侍轻扯他衣袖，小声说道：“殿下身份，可不比齐公子，还是不要掺和这事为好。”

“嗐，孤王瞧瞧热闹，有什么打紧。”楚云蛟满不在乎，“如今大哥也回来了，二哥难道还真敢冲进福宁殿，来寻我的不是？”

他们自西华门入宫，直至紫宸殿。其时永庆帝正在用午膳，几样精致小菜，一碗米粥。眼见齐墨云与小儿子一道前来觐见，他很是欢喜：“齐卿多日不来，今日倒巧，就与朕一道用膳，如何？”

“听说康王殿下欲纳羽林军校尉秦霜雪为孺人，陛下已经允准。”齐墨云拱手作揖，开门见山，“在下以为不妥，特请陛下，收回成命。”

殿内侍奉的几个内侍，无不骇然。

“齐卿今日，竟是为这事而来？”永庆帝也不禁愕然，他又瞧瞧跟在齐墨云身后的楚云蛟，一副瞧好戏的模样，有些恍然，“莫非齐卿中意之人，便是这位秦校尉？”

“非也，秦校尉与羽林军副旅将霍文龙，彼此有意。在下不过欲成人之美。”齐墨云扫视一眼殿内诸人，沉声说道，“陛下既知秦校尉之出身来历，就不该将她放在康王身边。火神顶之事，多有蹊跷，陛下不可大意。”

永庆帝面色微变，转头觑着马广声等人，厉声吩咐：“都退出去！”

几个内侍纷纷窜走，楚云蛟正摸不着头脑，却听得父皇喝道：“你也出去！”

楚云蛟吓了一跳，顾不得行礼，转身便走。

东阁间内，只剩下永庆帝和齐墨云两人。皇帝这才问道：“齐卿有何见解，不妨直言。”

齐墨云直截了当说道：“康王火神殿遇刺之事，与齐王无关，与钧天道门无关。”

永庆帝心下一沉。

齐墨云将他一直不愿面对的实情直言戳破，瞧着案上的那盘红烧狮子头，皇帝顿觉胃口全无：“齐卿言下之意，朕这几个儿子之中，以云骐才器最称？”

齐墨云撩衣盘腿而坐，坦然说道：“至尊春秋正盛，原不必急于立储。在下一介布衣，也不该牵涉此事。不过，昨日靖王殿下入京，与在下巧遇，是以在下颇有疑问——为何就不能是靖王？”

永庆帝再次变色，盯着齐墨云沉吟不语。

“臣下议论立储之事，乃是人主大忌。”齐墨云神色自若，继续说道，“可是陛下视齐某为友，且帝位接替，关乎天下万民，在下也就不揣冒昧，直抒己见——陛下当知，富贵功名，在下视若浮云，全无留恋。这件事情，在下确无私意。”

“齐卿于朕，有半师之谊，朕自然是信得过。”永庆帝有些气恼，也有些无可奈何，“可是蛟儿对你，甚为钦仰，日日跟随。卿就不能着意辅佐朕这个小儿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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