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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一只黄猫（第1页）
“仁安殿就有夹竹桃树，若在灶房出手，必然是要够快够轻。首先他对这周围很熟悉。张都知说打算将仁安殿的所有人都抓起来严刑审问，我认为这样不太好。带着目的在仁安殿，你的眼睛要比一般人看得多，就没有留意到什么值得怀疑的人？”
挽心摇摇头，“婢子仔细想过，唯一能够让婢子拿‘背景’质疑的雨心已经……在牢里，其他人实在并未觉得怎样。”
“难道你没有怀疑过翠心的背景？”
“翠心？婢子没有怀疑过，其实质疑雨心也是婢子不得已……”
“那么，翠心是冒充胡五娘的身份与胡二接触的人你也想不到吧？”
慕清颜觉得好笑，挽心自己是皇后的眼睛，却从未怀疑别人是谁的眼睛。这般心计，难怪会被翠心压着。
“翠心？！”挽心瞪大双目，“慕姑娘说……说想到胡五娘是谁……就是翠心？”
“你不要以为是她死了，我故意把这件事推到她身上。我说是她是得到确认的，具体情形此时不便告诉你。你也知道就好，她已经死了，留下你管好自己便是，不要多言，多问。”
“是翠心……竟然是翠心……我以为……以为是我防着她，怎么……怎么都是她的算计？”挽心呆呆地望着慕清颜，“那洒落鸡汤……”
“与她无关。”慕清颜站起身，“贵妃命案与她无关，对我下手是其他缘由，否则我也不会放过此事。告诉你，是要你明白身边的人如此不可信，何况他人？所以，你要仔细入微的去琢磨，这仁安殿中有谁，做过什么能够引起你哪怕一丝一毫的疑惑？或者，你可留意到昨日，谁曾出现在灶房附近，或者有什么习以为常的响动？”
“灶房附近的响动？”挽心凝神回想，“就是不知从何处跑来的一只黄猫，最近老是在灶房偷吃。昨日熬药的时候婢子也见过它。”
怎么想也不会想是一只猫下毒。
慕清颜起身，走到窗前，又折到门口，看了看门环上挂的锁子，缓缓迈过门槛，站在门外左右观望。
灶房外有一小片空地，侧处摆着两张石桌，桌旁绕着几张石凳。大概平时，宫人们会坐在那里吃饭闲聊，不过仁安殿出了事，大家人心惶恐，未来没有着落，没事做的时候，都胆战心惊的躲回屋中，很少在外露面。所以仁安殿明明还有不少宫人，却感觉整个苑中异常寂静，不见人踪。
灶房空地的左侧是小桥流水，过去便通往宫人的住处，也是她们来时的路。正前方是两排海棠树，与灶房隔开了另一边的长廊。右侧则是一小块菜地，一行架子上缠着数棵黄瓜藤，大概是宫人闲暇时栽种的。
“贵妃娘娘很喜欢吃现摘的黄瓜，水灵脆口。”挽心望着黄瓜藤出神，“雨心便从宫外找农家买了种子，栽种在这里。娘娘吃不完，也会赏给我们吃。”
慕清颜走向那块黄瓜地，在掉落的黄瓜叶子上果然见有猫爪子踩抓过的印痕。
“那只猫是从菜地出没？”慕清颜问。
“是的。”挽心道，“我们也曾追过菜地寻找，可它敏捷的很，不知道最终会跑窜到哪里，不过它总会又趁我们不注意偷偷的跑回来，溜进灶房，偷吃不少食物。为防它乱吃，后来做饭的宫人都会特意留出一份食物放在灶房的窗台外等着它来吃。可即便如此，它还是会趁人不注意跑进灶房里乱翻腾，连夜里关好门窗，也会钻进灶房，若不是仁安殿出事，众人心情低落，一定会逮住那只猫，教训一顿。”
“真是一只不知好歹的猫。”慕清颜回头看了眼灶房的门窗，“它是从门缝底下钻进去的吧。”
“应该是的，都说猫擅缩骨，那么小的缝儿它都能钻的进去。”
慕清颜踏入黄瓜地，弯腰捡起半根被啃烂的黄瓜，“这是被猫啃的。”
“好像是。”挽心看向黄瓜上的咬痕。
“这猫也太不知好歹了，偷吃灶房的食物没个饱，还来祸害菜地。”慕清颜捏着手中的黄瓜来回打量，“昨日你熬药的时候，它是来偷吃么？”
“没见它进灶房，可能是见婢子在，没敢进。婢子之后出来，见它在海棠树丛中不知怎么抓住只老鼠，正在逗着玩儿。”
慕清颜又朝海棠树望去，“所以你还特意看了几眼。”
“好像……是的。”挽心眉头轻皱，“婢子朝前走了几步……可它不过是一只猫。”
“但这几步你是背对灶房的门。”
挽心回头看看。
“那边会有老鼠？”慕清颜继续问。
挽心有些心颤，“可能会有吧，这也并非奇事。”
“之前出现过？”
“这倒是并无留意。”
“你是看着猫把老鼠吃掉，才转移视线？”
“婢子后来坐在石桌旁，不一会儿便又起身，起初视线确实没有在灶房，可婢子距离灶房不过十几步远，实在没想到会有人溜进去，而且之后在房前踱步，偶尔也会瞟到灶房。动手之人的脚步未免太轻，胆子也……真大。”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见猫在灶房门口露头前后的听闻，每一步都不要落下。”
慕清颜收回视线，穿入黄瓜架子，向前走。地上落了不少大片的黄瓜叶子，已经泛黄，像是给土地铺了一层垫子，免了鞋底子上沾到半干的泥土。
不过只有三行架子便出了这片菜地，另一边又是环绕的流水，狭窄的水道中铺着几块高突的青石，踏着青石过水，脚上滴水不沾。
“慕姑娘，婢子想起来，”挽心紧跟着走过来，“婢子熬药的时候，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见是那只黄猫，便没有理会。那只猫在门口探了探头便离开，后来婢子听到两声猫叫，又听到一声很低的砰响，以为是那只猫在弄什么。婢子见熬药的火候差不多，便起身出了门，就见那只猫在海棠树前逮老鼠，婢子是不由的向前多走了几步，看着那只被猫折腾的昏死过去的老鼠进了猫口，当时不安的心更觉瘆得慌，就坐在石凳上喘了几口气，盯着海棠树发呆片刻，心还是烦乱的很，便又起身踱步，再之后就回到灶房了。这便是那段时间婢子的所有经过，再无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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