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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委屈求全（第1页）

“圣上……圣上连琉璃镜都不愿取，怎会……怎会答应开棺……验尸？”

雨心不太相信，张成和却平下心，好在慕清颜知趣，没有真向皇帝提这四个字的要求，否则怕是会令皇帝怒急攻心。

慕清颜自然明白，这要求是轻易提不得，即使验出的结果是对的，也是得罪狠了皇帝，更不必说还不知如何能够说服皇帝答应。所以，她只能从雨心身上去印证她的推测，直接拿到她的口供，便省去了那一项证据，也可保黄贵妃入土为安，不被打扰。

“为了求得贵妃遇害真相，圣上有何不可答应？”慕清颜反问，“我最终能够求得琉璃镜，便也能够说服圣上！”

“剖开贵妃身体的是吴诚儒吴大夫，不仅他，也让圣上亲眼目睹贵妃的肠胃早已有损，是被霉茶毒烂掉的！”

雨心踉跄后退，险些跌倒，脸色白的更甚，“剖开了……贵妃的肚子？”

“是。”慕清颜面不改色。

雨心退到墙前，抵靠在墙上，双唇疯狂颤抖，“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诈我……”

“你若无辜，又有何惧怕诈与不诈？”慕清颜轻扬秀眉，“由此便证明你那同伙供述不假。据说贵妃近段时日经常头晕，食量减少，便是中毒之兆！你先用霉茶毒害贵妃，致使其看似顽疾缠身，难恢复强健，以为是熬不住酷暑。你又知贵妃性情，不愿难为太医，也不愿惊扰圣上，自行隐瞒身体不适，便为落水而亡留下了漏洞！”

“琉璃镜如何做饵我不必再言，就说贵妃落水便亡，我一直想不明白贵妃即使体弱，又怎能弱到没有一丝挣扎，直接摔入水中碰到石头便断了气？原来是贵妃的身体确实经不住这一惊，她已受霉茶毒害至深，平日便屡屡头晕，落水的一栽更令其瞬间晕眩，不及挣扎便失去知觉，比常人更易淹溺，再者贵妃体内已有损伤，落水受难可谓火上浇油，加速衰竭。”

“是霉茶之毒保证贵妃落水无力求救，与其说贵妃是溺水而亡，不如该说是中霉毒丧命，即使没有落水，贵妃也时日无多，布置落水一局只是对其真正死因的掩饰！否则，贵妃若平常病逝，难保不会被人识别出真正病因，假造溺水意外而亡，倒少了那些查看。得知此案真相，圣上当场就要将你那同伙五马分尸，烹油煎煮！”

这就是霉茶与贵妃之死的关系。当慕清颜得知贵妃常喝那味道奇特的荆巴茶汤时，便想到了那几片出现在凶手停留之处的霉茶的蹊跷，也就将所有的怀疑全都落在了雨心身上。

雨心抵靠着牢墙的身体一点点经不住支撑的下滑，“所以，他便吓的全招了吗？”

慕清颜走到雨心面前，俯身伸手轻轻撩起她那垂下额头的乱发，“还有翠心，也说她曾亲眼看到你与人在乱石洞中私会。那人也承认他已多次从橘树那边的苑墙翻入仁安殿与你赴约，苑墙上留下的新旧绳爪勾痕便是证据，那乱石洞就是你们的密会之地。”

慕清颜敢假翠心之口说出这番话经过仔细思量。张成和下令排查宫人，定会打草惊蛇，即使暂未找到凶犯，也会惊起点颤动，只是那蛇究竟靠什么遮挡行迹？她想，翠心对那茶料的执着，定是因为有事触动到她，而且正是此事也令雨心对她耿耿于怀。

几片霉茶，将雨心与乱石洞中藏的人联系在一起。那么，翠心对雨心提供的荆巴茶的在意怕是也在于此，同样，还有何事能够令雨心小心到需要杀人灭口？

在明显有人内应外合作案的情况下，最让雨心惧怕的一定是她留下了与人暗中来往的把柄，想要赶在翠心没有吐露之前将其除掉。

所以，翠心对茶料的执着，便是与嗅到那条蛇的气息有关。

“没……没有的事，谁……谁会与一个阉人在一起！”雨心甩开头，由于用力，侧额砰的撞到墙上。

乱发划过慕清颜的手指，搓了两下指肚，她直身问道：“我有说他是内侍还是宫女么？”

雨心转过头，仰脸看向慕清颜，“你说私会……”

“私会是私下相会之意，二女也可私下相会密谋勾当。何况我用的是赴约、密会说法，至于翻墙的那点本事，我也能做到。你一口便扯到内侍身上，否认便是等于承认。”

“你……你这是狡词夺理！”

慕清颜扫了眼雨心那苍白中又透出几根血丝的脸，“接着说翠心，之后你又正巧弄来那荆巴茶，她怕你与外人勾结，被人收买对贵妃不利，所以一再留意茶料与茶渣，只是太医断定那些东西无害。但贵妃最终却是被人谋杀，虽无实证，她却还是放不下你的荆巴茶，特意将茶料与渣料藏起，心想等着吴大夫回来后找他查看。她与我隔心，起初没有实证，她不想凭空质疑你与贵妃之死有关，将此事按下未提，后来她又发生意外，便更无人提及。”

还有那时，翠心正受太上皇后指使算计挽心，更不会轻易将案情引向另外一个无从确定的人身上。不过她寻找琉璃镜又勾起翠心对雨心的怀疑，眼见雨心将荆巴茶料全部丢入河水，翠心便决心眼下要更加保护好藏在果坛里的那份，将果坛送给了那个小宫女，等待日后有机会弄个明白。

这些话只留在慕清颜心底，不再给雨心吐露。想到此，她还确定，翠心这个所谓黄贵妃身边最贴心的宫婢，对黄贵妃真是不够上心啊。之前对荆巴茶的在意应该只是出自她的疑惑，抱着个求根追底的心思，之后为了遵照太上皇后算计挽心之意，明明对雨心有疑，却迟迟不肯告诉她这个查案之人，耽误了她的事不说，直至最后连自己都被暗害掉。

“但你却怕翠心什么时候说出对你不利的话，所以也对她起了杀心。”慕清颜接着道，“而且下手的时机很巧，你特意设定在自己被抓之后，以为如此，便可摆脱自己的关系。同时，让自己含冤入狱，以弱者姿态示人，也好显出无辜，是为‘委屈求全’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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