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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手握屠刀（第1页）

“我原本想，事成之后，借温平的关系找机会调到李凤娘身边。若不幸事情有变，也可通过挽心这个蓄意撞翻鸡汤的人推到李凤娘头上，黄贵妃不同一般婢女妃嫔，足以杀李凤娘的锐气！我就是千万没想到，这般周密的计划会暴露了自己。”

“温平没跟你说，落樱的手不慎烫伤，根本无从下笔？”慕清颜问。这是令挽心意识到被骗的关键。

“说了，可这有何妨？”雨心不在乎，“若追究起来，如此反而更能够证明李凤娘的狡诈心机不是？只不过对付李凤娘的话我从未与温平提及，只与他说，挽心接到的纸条一向都被烧个一干二净，她若要招供，终究是口说无凭，只要皇后不认，又怎能连累的了她？而若挽心懂事，就不该招出皇后，供出蓄意下手对她有什么好处？若咬死说是无意之举，反倒还能继续抱着皇后的腿，求得一线生机。”

“但是挽心咬不住‘无意’二字。”慕清颜冷笑，“出了事，还能得皇后相救，只是你们说说而已，温平也说他会替挽心求情，但求下来的可能有多大，你们心里清楚，那么说只是为了自己心上舒服一些而已。皇后当年能那般对春琳，又岂能饶过给她惹这么大麻烦的挽心？反应过来自己被骗的挽心岂能甘心被人算计，替人扛罪？她最终只会如实交代，这样一来正合你意。”

“只凭一个挽心动不了皇后，但再加上温平就不同了，温平不知道，只要走到那一步，你定然会把他推出去。到时，黄贵妃与翠心都已不在，无人能证明你们的关系，只凭温平一人之口根本说不清，还更怕他被你迷惑至深，死到临头还在傻傻保护你，致使更多人宁可相信是挽心与他内外勾结，两个同为皇后的人设局谋杀贵妃，任谁都会想是皇后的主谋，更别说还有之前翠心留下的那些对挽心不利的东西。”

滑坐在地上的雨心抬眼看着慕清颜，“我真不明白，挽心明明那么可疑，整个后宫都传闻是李凤娘下的手，为什么你会相信她们？没有受到她们的影响？”

慕清颜垂眸扫了眼雨心，“只凭她们不知琉璃镜的用处，就够了。”

“琉璃镜！”

“对，也是琉璃镜令翠心对你再次起疑。我想，当初将琉璃镜作为陪葬之物随贵妃入棺，是你故意提醒翠心做的吧？只可惜她什么都不肯说，否则或许还可以保下一命。”

“以琉璃镜为引，那般巧妙的设计竟被你识破。当你跑到攒所寻找琉璃镜时，我便有些怕，可还抱着侥幸。想你即使想到琉璃镜，也没有证据想到是我。”雨心摇头，懊悔不迭，“我千万不该针对你，应当依计行事，不要临时多生念头。可事发之时我很担心你，你是怎样的人这一年来一直在宫中流传，我想若你受难大概便顾不及细想了，谁知在那样紧迫的时候，你还能发觉贵妃落水的蹊跷，认定贵妃是为什么吸引，当时我便有咬到自己舌根的痛。”

“不过圣上仅给你十日期限，我想你不会那么快查明真相的，结果我那般小心却中了你说话的圈套，被你以推测乱真的一番话，加上最后的胡说八道诈出了温平，令我再无可辩解！事到如今，我再把此事栽到李凤娘头上有何用？我说都是受了李凤娘的指使又有何用？李凤娘再作难，她也不会受死，而我，再无报仇的机会……仿佛是一场梦，我只想着事成与事变，却从未想过会败的如此彻底，没有任何反手的余地！慕清颜，我真不该将你卷入此事啊，多了一双雪亮的眼睛，窥破一切，断送掉我杀向李凤娘的路！”

或恨，或悔，或悲，或颓，便是此时的雨心。慕清颜站在雨心的面前，好像自己反而是个手握屠刀的恶人。但在心底有个声音说，她没有错。世上应该少一些用行凶作恶成就自己私怨之事，这人世才会更好。

“你口中的区区十日，对我是何等漫长。”慕清颜道，“我的眼睛也并非多么雪亮，翠心中夹竹桃毒而亡，我没有拦得住。若非那几片霉茶被我看破端倪，我也攻不破你的防守。除去挽心，从未有人说你的不是，太上皇后也从未怀疑过你。”

雨心便是太上皇后遗落的一枚重要棋子。

“因为我没有把柄被翠心抓住，黄贵妃也并未与她多言，即使她知道我与温平来往，也不过是一对不该在一起的痴情男女，爆出的不过是一桩令人取笑的风流丑事，更何况她还当着贵妃的面发下毒誓，护着我这个‘好姐妹’，若非不得已，她也不想违了誓言，被自己诅咒。所以她便没有向太上皇后透露。”

慕清颜了然，原来在誓言的“威胁”之下，翠心一直想等着寻到确实的证据再行事。只可惜，虽因她寻找琉璃镜又令翠心对雨心更加起疑，但那时针对挽心的布局已经展开，陷入“病”中的翠心不便多言，而从雨心身上仍未得确定，便选择了继续保持沉默。

“不过，毕竟翠心有一张嘴，难保何时可能泄密，还是彻底让她闭上嘴巴可靠。我更怕消息一旦传出，她发现不了的东西能够被你发现。正巧她在服药，便想到从药中下手，也能借她与挽心之间搞的事糊弄一把。可结果，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你没有因翠心的死被误导方向，荆巴茶的秘密也逃不过你的眼！慕清颜，”雨心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慕清颜，一字字从失去血色的唇间迸出，“我恨你！”

“我也后悔不该回到临安。”慕清颜道，“但既然来了，卷入此案，我便应当查个水落石出，令无辜被害的黄贵妃得以安息。你与皇后的恩怨，我无法评说，但你对黄贵妃与翠心下手便是错了。不论我们遭遇再多的不平之事，也不该伤及他人，令自己成为恶人中的一个。可惜，这世间不乏像你这般的人，又委屈又可悲、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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