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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第十五章

2011年9月，漫长的暑假已经过去，又到了开学的日子。唐昊这时是高二上学期了，教室并没有变化。当唐昊来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好似不认识一样。脸上有东西吗？唐昊赶快用手在脸上大范围试探性地擦拭。

也难怪，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虽然唐昊也在进行体能训练，但是刚开始效果并不明显，天天见面那种细微的差别容易被忽视，再加上唐昊的刻意躲避别人的注意，就更难发现了。但是这次不一样，时隔两个多月的暑假，以及训练量的提升，让原本身高1米65、体重75kg的唐昊，变成了身高1米72、体重65kg。都说胖子是潜力股，一瘦下来，那种潜力就激发出来了。

唐昊身穿黑色齐膝短裤，白色的印花短袖，头发剪短后显得干练有精神，总之是整个人显得朝气蓬勃。脸上的横肉消失，虽然算不得有多好看，但是至少已经变得耐看了。

唐昊找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后，同桌肖晨说：“你是哪位？这里已经有人了，你换个位置吧。”

唐昊白了肖晨一眼，有些无奈的说：“谁坐在这里啊？这不是我的位置吗？”

肖晨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就是唐昊，于是说：“哟，真是见鬼了。一个暑假不见，你这是脱胎换骨了？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唐昊说：“哪有怎么回事，就是自然而然就这样了。”

肖晨不信地问道：“真的？”

唐昊说：“真的！”

肖晨说：“你不愿意说没关系，还是你现在这样好看点。”

唐昊微笑着不再言语。能有这么大的转变，其中付出了多少汗水，吃了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在体能训练途中，有多少次自己想过要放弃，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减掉的只是肥肉，收获的却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自律和坚持，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为什么呢？因为人光是有个强健的体魄是远远不够的，这样并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还缺点什么呢？缺的是心智发展成熟，而想要达到需要很高的教育平台和后天自律的学校，很明显，唐昊现在达不到，甚至连门槛都没有摸到。这也就导致了一种情况：即便肉体变得强健，短期内给人以脱胎换骨的感觉，但是很快就会回归平静，因为内在并不是一个有趣的灵魂，连独立思考和独立人格都没有，只是和大多数人一般无二。

就这样，唐昊继续进行着体能训练，其实在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参军入伍。为什么要参军入伍呢？因为不希望看到自己上大学，母亲累死累活地去供自己上大学。唐昊知道母亲一定是支持自己上大学的，但是自己却并不愿意那样。现在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性，自己要充当顶梁柱的作用。而且平时通过看电视，觉得军人英姿飒爽，威风，很喜欢也很向往那种感觉。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做准备。

自从家搬到地下室以后，妈妈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三天两头的头晕脑胀，实在受不了就去医院打针。一直都没能找到原因是什么。直到后来有一次唐母更换床垫褥的时候，才发现垫褥几乎是湿的。地下室本来就湿气重，密不透风，不见天日。为什么同样住在地下室的儿子没有什么问题呢？一是男性阳气旺盛，二是经常进行体育锻炼，体魄强健，免疫力更高。而女性也不同，本身就是阴性体质，再又是免疫力差，还一直睡在潮湿的空间里面，那等于是给疾病创造了侵袭自己的最佳条件。

唐母在这个地下室落下了病根，常年头部都是昏昏沉沉，头痛欲裂。直到唐昊入伍以后，搬离了地下室以后，才有所改善。又因为身体原因干不了重活，所以只能做一做洗碗工，超市售货员，工资一般的工作，勉强维持生活，家里有电脑，侄儿会做股票，唐母就也学点简单的理财知识。

高中三年，转瞬即逝。在这里的三年，唐昊所保留的记忆，或者说有印象的事物非常少。因为他感觉自己融入不到班级里面去，心里隐藏着太多苦楚但是却不能说，再就是拮据的生活限制了他的交往。吃饭是能和常人保持一样的水准，这个是唐母努力提供的。但是要有多少零花钱是不用想的，自己也不会开这个口。于是，看着其他同学过生日去庆祝，又是去ktv唱歌，又是喝酒，去饭店吃饭的。唯有抱着羡慕的眼光远远的看着，他不会去凑那个热闹。他见过太多的去蹭吃蹭喝，最后因为还不起那个人情而被羞辱的例子了，也不会去为了那点东西去迎合别人。

在这三年里，唐昊也遇到了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但是有好感是一回事，去表达又是另一回事。因为初中那次被羞辱的经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显现出来，他再也不会去做那个先开口的人。以情相交，情断则伤。再看看自己眼下过着如此拮据的生活，就更不可能去开那个口了。当然，也仅仅是有好感，更不会去奋不顾身。

2013年6月7日到9日，是全国性的高考时间。这期间有各种新闻：某地区公交车免费接送考生，甚至还临时开设专线为高考考生提供便利，只要出示准考证即可上车。某地几个出租车的哥免费送考生去考场。某地考生准考证掉下池塘，好心人士跳水勇救“落水准考证”。某地考生出现考前综合症。某地考生未能按时入场而被拒之门外，现场家长联名求情。某地家长守在考场外，因天气炎热中暑送往医院，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嘱咐着爱人一定要守住。

在这两天内，家长们翘首以盼，顶着灼热的太阳，手上扇着蒲扇，目光注视着考场楼，好似可以透视一样。他们怀着热切的期盼，不断的相互鼓劲加油。好像他们才是考生一样，不辞辛苦地守候在外面。只为了能够在孩子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能以最快的速度询问考试中发挥的如何。当听到孩子底气十足地说“超常发挥。太简单了。我都会。”家长们那种溢于言表的喜悦终于是压抑不住，通过夸张的笑声完整的表达出来。周围要是有认识的人，都会附和着“道喜”。

有喜就会有忧。不然何以为喜呢？守在考场外的家长如果听到了孩子说：“发挥失常了，没考好，不会做。”那好了，聪明的家长都会赶快进行安慰。脾气暴躁的家长可能当场就会劈头盖脸地骂一顿。骂完以后转身就走掉，留下一句“你真是让我失望至极。”洒脱而又决然地消失在惊惶失措的孩子视线中。

唐昊看着这些场景，微微摇头就不再关注了。心里倒是前所未有地舒畅，因为首先妈妈因为工作忙，没有那个时间来守在考场外面。其次，妈妈也从未想过要来守着。按她的话来说：“你考好了，我就继续供你上大学。你没考好，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办。人生的路很长，你要学会自己走。”

唐昊对自己的成绩心里有数，顶多能考个三本而已，也就是所谓的“野鸡”大学。而自己压根就不会去上大学，所以这个问题显得并不重要，心情平静的去考试。虽然结果不重要，但是高考这么有仪式感的事情，一定是要去体验的。

很快，高考就结束了。这代表着唐昊学生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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