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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朕会给良贵人包扎好伤口的。”二人回到良辰宫,就看到了院子中的那个不速之客,惊了一跳。扶玉瞬间闭了嘴,而最头疼的还是长孙岚。最近东方玺总是这般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的身边,总觉得不习惯。
然而这个人还不能赶走,只能就这样任由他来去自如,所有的陪伴照顾都要一一的承受着。之前伤口突然严重,就已经被他给唠唠叨叨许久,天天的涂药,饶是她心里定力再好,时间长了也是有些受不了了。
“臣妾参见陛下。外边天气寒冷,陛下还是回屋子里坐着吧,扶玉,去沏一壶热茶来。”您怎么又来了,类似于这样的话她如今感觉自己天天都在说,如今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意义,来就来吧,她只管尽好自己的本分,把人伺候好就行。
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是不说破罢了。不管今日东方玺前来的目的是什么,责怪她下手重也罢,倘若再给她一次选择,她恐怕只会比如今做的更加的过分。惹了她的人,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今日那几鞭子抽的,心里可是舒坦了。躺到床上去,背上的伤口恐怕又裂开了吧,这下你的心事都算是了结了,好好的养伤。再多裂开几次的话,恐怕你永远都别想好起来了。原本还不错的身子底子,早晚都要被你折腾坏了。”
东方玺闭口不谈自己对何贵嫔事情的态度,这只会是他们二人之间的雷区。至少现在两个人之间还是可以和平相处,这种难得一见的时刻,还是不要谈及那些敏感的问题而破坏这个融洽的氛围了。
“陛下,您这几日……要天天来吗。其实不必如此,扶玉也可以做的很好,你如今对臣妾这么好,以后会后悔的。”长孙岚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闷着声音说。这是她心里的话,他们终究还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或许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一时兴起。等到哪一天厌倦了,抽身走人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恋。然而她呢,当习惯了这种照顾之后,她还能再重新适应到之前无人照顾的生活吗。她担心自己会陷进去,尽管知道这其中真心的成分少的可怜。
“想那么多干嘛,良贵人过去,也是会思考未来会如何的人吗?过好当下的生活就好,明天会有太多的变故,你今日计划的再好,也比不过随时的改变。”东方玺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点了点这个胡思乱想的人。
他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在顾虑什么,只是自己如今就是想要对她好,想要照顾她。他觉得这不算是爱情,不算是他对她动了心。不过心里想要去做,就这般做了。至于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走向一个怎样的结局,那都是后话了。
“我比不过你,东方玺。我没有你那么看得开,女人的心眼都是很小的,你还是小心一点吧,倘若那天真的惹毛了我,或许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定是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仍旧是闷闷的声音,然而其中的执拗,还是透过厚重的被褥传递了出来。
而后,从那天开始,除却东方玺要上朝的时间,两个人几乎一直都待在一起,相处的氛围也比之前要好了许多,有时候还会传出来一两声笑容,虽不算长久频繁,然而也算是一种进步吧。不过其他的人,就只剩下了惊讶了。
“今日又要去哪里。您不是让臣妾好好的在宫里静养吗,怎么如今还每天都要带着臣妾四处跑。您若是公务处理完了,也可以去选拔一下有用的人才。朝堂之上若是没有什么新鲜人才的话,恐怕也会出问题的。”
她曾听楚睿说过,如今玉堂国的朝堂上,也不是一片安静和谐的。总会有那么一些尸位素餐者,浑水摸鱼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一部分,也还是站在太后的那一边,等着看东方玺何时可以被扳倒,而后再扶持一个傀儡上位。
“朝堂上的事情,自然会有时间去处理,你不必担心。想必宫里还有些地方是你没有去过的,今日正好没有风,太阳也还算是明朗,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东方玺也还算是比较的有兴致,要带人出去转一转。
路上也曾遇到过其他的嫔妃,经过了御花园也有不少的人在那里散步游玩,不过这些也都是借口,重要的还是想遇到东方玺。只是在看到了身旁的她时,那张挤满了假笑的脸,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陛下这般,恐怕是在把臣妾往火坑里推吧,今日被这么多宫妃看见,等到陛下哪一天游戏玩腻了,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了。”后宫里的阴险手段是最多的,最毒妇人心也不是说着玩的,她届时,还真的不一定可以招架得住。
目的地也很快就到了,长孙岚从来没有走过这一条路,此刻抬头也是有些惊讶。这地方看起来也是荒废了许久了,大门上都有了些许的蜘蛛网。最上方的牌匾也久经蒙尘,不过大概的字迹还是可以看的清楚的。
“柳扇宫?这是哪位娘娘的住所,臣妾还是从未见过。”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几乎荒无人烟还有些阴森的地方,仿佛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来,被阻隔在厚重的宫墙之外。猜测着兴许会是冷宫一类的地方,她也没有再多次追问。
东方玺自己也是许久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今日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要再来看一看。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过往的那些存在过的痕迹,几乎都随着时间了流逝而渐渐的消散,在无半点往昔的影子。
“这是朕的生母,柳妃娘娘的住所。时隔多年,也早就荒芜成了这般模样了。之前,朕也没有想到,还会有故地重游的一天。”他叹着气,心里的话也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此刻整个人也仿佛换了一个气场,再没有那种帝王高高在上的威严,不过更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
长孙岚顿住了想要去抚摸门的手,整个人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过了很多的地方,都没有想到这会是东方玺生母的住所。这也就意味着,他过去也是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的。这种回忆来的太过于突然,她还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陛下,有些事情想的太多,只是徒增伤悲罢了。我们还是离开吧,这个地方臣妾还是不合适来,您若是想继续,那请恕臣妾先行告退了。”她有些慌乱,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身离开,尽快的远离这个地方。
她隐约可以预计到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那种悲情的回忆的气氛着实不适合发生在她和东方玺身上。她不过一个外族人,什么都不了解。而这些东西也是相当于陛下的秘密,她不愿意去听,也不想听。
“当年,我本应该一直在母妃的膝下长大,即便不会成为太子,也会是一个王爷,生活同样不会很差,或许比现在还要好的很多。然而造化弄人,太子的人选原本应该是皇后的儿子我的长兄,他却在一次意外中,中箭身亡。”
他还记得当年事情发生了之后,皇后哭的简直如同一个泪人,天天以泪洗面,大皇子已经葬在皇陵十日有余了,她仍旧是从悲伤中走不出来。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问题,一切的疑虑都在皇后的状态中烟消云散。
“往事已经过去,还请陛下可以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不论是柳妃娘娘还是您的皇长兄,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长孙岚不知如何安慰,她并没有太多的兄弟姐妹,也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的悲痛。
心中尽管摸不准东方玺突然和自己提起那些陈年旧事的原因,不过自己此刻也是可以感受到他语气中的那种痛苦和无奈。皇宫,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又有谁可以逃脱得了命运那把刀的操控。
“我不会难过,直到如今,我也都还在怀疑,当初皇长兄的那一箭会不会是有人刻意为之。当初,凡是成为了太子的皇子,她的生母都不能再活下去,自己也必须放到皇后的身边抚养。皇后为了活下去会做出什么事情,这不是可以预料的到的。”
那个女人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心狠的角色,一切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动手,而为了自己让皇长兄遭受意外这样的再自然无比的事情,他不敢保证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性。而有的人逃过一劫,自然就是要有其他的人,来代替这个位置了。
“您是说……太后娘娘为了自己,而亲手策划了这样的一出戏,杀害了大皇子吗。可是,那毕竟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就可以……狠心到了那个程度了吗?”长孙岚听着这个猜测,整个人也是更加的惊讶了。
这样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至于太后,因着他们之间的成见和隔阂一直都存在,也没有深入的了解过。那些对自己使的手段心机她可以理解,不过将这些用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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