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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阿。”那名字从他的口里溢出竟是没有一丝的愧疚,反而更多的是相思或者是想念。
“轻阿公主?据说所谓的皇后吗?”眼波略转便驻在了那金色纱帐上,手指却是轻轻的握紧。
“是。”然而,得来的便只有这一个字,甚至都遗忘了语气。
静默像是毒瘾一样袭遍了整个卧房,甚至连那金色的纱帐都似布满了急不可耐。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在这夏国宫殿,只是那时飘着雪花……那时候,她只有八岁,但那布满在脸颊上的泪水却是如此的沧桑。竟是让我记起了自己八岁的时候,也曾如此寂寞的流泪。”他的手指竟是慢慢抚上了我的发丝,轻轻的揉动着,霎那间我竟感觉自己的心底什么在隐隐的流动,一丝丝的挣扎竟似在慢慢的流失。
缓缓的我竟是闭上了眼睛,直到他的手指触到了那右眼角的黑色蝴蝶,才骤然清醒,却似感应般的他也停滞。
“你就是轻阿,对吗?”他的声音像是洪水一样瞬间冲垮了我心底最后的堤坝,却还是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是雪衣。轻阿早在大婚之夜便已经消失了,永远,永远也回不来了。”
“是的……再也回不来了……从我看到你眼角的黑色蝴蝶时,我便知道她已经走了。大概是真的已经没有留恋了……所以才走得竟然没有一丝痕迹……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微微转头,我便对上了他的眼睛。彼此相视,却似相隔千里,看不到尽头。
如此,沉默,沉默,他的手指抚上了我的眼睛,似在感受着轻阿预留的痕迹,说道:“原来,她是如此想的;原来,她以为这都是我想要的……所以……所以,她才如此决绝的舍弃了吗?即使有恨,有挣扎,有痛不欲生,却还是义无反顾。”渐渐的他的声音却似在颤抖,颤抖竟似带了隐约的哽咽,是幻觉吗?应该是幻觉,因为当我转头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时,却是连水泽也没有,反而是一片清凉。
奈何真相别弄情(七)
“难道不是吗?你想要的。”相视许久,我却是如是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疲倦。
“我想要的?你也认为这是我想要的?”他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瞬的挣扎,还是说道。
看着他略略转身的背影,我竟是没有了话语。不是吗?诺哥哥,父皇的命不是你想要的?轻阿的破碎不是你想要的?复仇不是你想要的?皇位也不是你想要的?那这一切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难不成竟是所谓的误会?不觉得,如此听上去便有七分的可笑吗?
他却是已经缓缓走近窗户,背对着我,似对着那片樱和花地的方向。雪色的樱和花点缀在金色的纱帐的远处,却是如此的突兀,显然不在同一个意境。
“八岁的时候父亲从我的眼前坠落,砸在了地上,猩红的血液溅满我的脸颊,脖颈,却是让我感觉像是利针在不停的刺着肌肤。”他的声音缓缓的,像是咒语在摧残着轻阿的仇恨,在鞭打着我的心跳。
“九岁的时候母亲在我的眼前被那些肮脏的男人践踏,而我却只能缩在角落里被姐姐捂着嘴唇,甚至不能够呼吸。”
看着那隐约在金色纱帐与雪色花瓣间的背影,许久,许久,我竟是无法辨认出他究竟是谁?而他声音里在隐隐叙述的又是谁?
“大概,是从那时起,我竟似忘记了表情,没有了愤怒,没有了微笑,没有了忧伤,甚至连呼吸都像是沉寂的没有了声音……整整五年的时间,我便从一个幼稚懵懂的孩子,成长为了一个不苟言笑的杀手首领……或许,那时候便只有仇恨吧,甚至忘记了时间……直到,直到我以倾城城主之名去了这帝国宫殿,却是看到了那瘦小的身影竟是从那阶梯的尽头走了下来,莫名的我居然跟着她……尽管是看着她慢慢下蹲的背影,却像是能看到她脸颊上的泪水,我就这样走了过去,抚住了她的脸颊……至今,或许我最无法忘记的还是那一刻,因为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就是轻阿公主……
奈何真相别弄情(八)
“七年,倾城的七年,对我而言,真的是很奢侈的挣扎。但,却让我也真的隐忍了七年,为的便是那似已经沉寂的仇恨……然而,然而当仇人在我的眼前缓缓的倒下……却似让我觉得自己的生命也耗透了……脑子里竟满满的都是轻阿那站在阁楼上弦等我的身影,还有她满脸的羞涩,眼睛里的清澈,红色嫁衣里溢出的幸福……只感觉自己就像曾经杀害自己父亲的人,在毁灭一个人的哪怕是最后一丝的希望……突兀的丢弃了手中的利剑,策马狂奔便来到了我们的洞房,但那猩红的房间里却是没有了人影……而那摸在地毯上的血色竟是让我瞬间窒息……我不知道怎么了……那血迹,那发丝,凌乱成了无比诡异的形状……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在疯狂的找着轻阿,却是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一个人单腿跪在地上,凌乱的发丝扑打着脸庞,却是才明白。我……我早已无法放开她……原来,仇恨在她的面前才是微不足道的……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利用她,只是想要复仇……却不曾想过自己正真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然而,当明白的一瞬间,她却是永远,永远的消失了……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丝的印记……
那缓缓的声音在耳间翻转,翻转,却是怎么也成不了形状……只感觉像是玻璃的一块块碎片,在刺着我的心脏……我迷失了,朦胧了,我不知道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因为,因为我不能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也不能相信自己所感觉到的了……只知道一切都像是一场虚假的幻觉,留下我一个人陷进了沼泽里,愈是挣扎陷得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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