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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桦惨叫了一声,两手一松,终于放开了张宽,却称着张宽还没直起身体,死死地压着张宽,也学着张宽的样去抓张宽脆弱的地方。
张宽害怕了,苏桦已经不像苏桦,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劲,一根根筋骨像根绳子一样固着他,翻了好几次翻不过来,张宽狠狠地在苏桦腿上咬了一口,称苏桦吃痛的当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而苏桦更快,冲上去一脚就把狼狈着的张宽踢趴下了,这口气他忍了十几年,早想这么来一下了,当然那个嚣张的臭小子,无数次地把他踢趴到地上,早就想这么来一下了,苏桦扯着嘴边的笑容,看着张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毫不犹豫趴了上去,那根东西紧紧地顶在了张宽的屁股上,这一刻他终于想起该做些什么了。
“床---床上,床上------”张宽嘶哑着嗓子指着床,刚才那一摔,差点没折了他半条病,小兄弟差点没压断了,痛得他头发都乍起来了,要就在这弄,剩下的那半条估计也保不住。
苏桦看了看床愣了一下,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张宽恢复的倒快,爬起来把苏桦一扛就扔床上了。
两只野兽嘶咬着,挣拔着,你把我压下去,我把你翻上来,各自抵着对方的头,好象对方真就是自己嘴边的食物,谁厉害,谁就能把对方吞进了肚子里。
张宽又一次把苏桦翻下去呲着牙抵着头的时候才想起了自己该干嘛。
手上的力气一松,张宽就把苏桦让到了上面,伸手去摸藏在枕头下的东西。
租这套房子的时候,张宽就等着这一天了。好与坏。不仅仅是一字之差,他和苏桦,早就纠緾在一起了,入了梦,中了蛊,解不了。
苏桦根本就没注意张宽在干什么,他的眼里睛什么都没有,没有张宽,没有床,甚至没有性。他的神质早让一种梦境一样的东西控制了。
张宽突然变得像绵羊一下软了下来,苏桦一下就找回了全身力气,掐、咬、揍,那些压抑了很多年的情绪暴发了,所有的愤怒绝堤而下,剩下的都是水到渠成的路子,那些在梦境中无比娴熟的过程很快让苏桦找到了突破口。
那是一种艰涩的痛疼,根本不是想像中的酣畅淋漓。抽到神精痛的挺入让苏桦差点缴了白旗,浑身的肌肉绷了起来,可那些成年累月的积淀早像一把火烧起来了,苏桦顾不了那么多了,梦里该是怎样的现在就该是怎样。
尽管早有准备,甚至偷空用了润滑剂,张宽还是被磨掉了半条命。妈的,这地方果真不是用来干事的。那些文字上的东西一旦变成真刀实枪,根本不是几千字所能消化的,张宽痛的不由自主的喊叫起来,撕裂贯穿的痛楚让他一下子就没了章法,腿也快抽筋了,可越是这样苏桦越来劲,整个局面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痛的他想趴下来,想一脚把苏桦踢飞出去,可苏桦死死地压着他的肩膀,掰着他的大腿,根本不让他动。张宽这才意识到,当初苏桦的恨,用这种方式的确最痛快。
“慢点,慢慢来,苏桦,”张宽好不容易停下了嘶叫掐住了苏桦胳膊,想让苏桦慢下来。
苏桦毫不犹豫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到张宽脸上,把张宽的眼泪都砸了出来。
苏桦慢不下来了,苏桦的身体滚烫,神经在某一处断了一大截,身子下面的张宽,痛楚的脸、惨叫的声音和脑海里的的某个点相碰了。苏桦呆呆地看着身子下面的张宽,那张严重变形的脸,似乎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手指头有时候紧紧地扣着身子下面的床单,有时候又痉挛地来抓他的胳膊。有什么东西相碰了,那迸溅出来的光花,穿透了记忆的魔瘴,把那些乱成碎片一样的东西,一点一点缝合了。
梦境一点点拉开帏幕,周身被温暖的阳光普照着,妈妈拉着他跑在春天的草地上:苏桦,长大了想干什么?”
我想弹钢琴,还想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有了钱我就可以收养很多像阿黄那样的小猫,我最喜欢的小动物了,妈,我能不能再养一只狗;妈,那天,我看到张宽踢了阿黄,还用绳子把阿黄倒吊在树上,张宽是坏蛋,我恨他。
妈妈你们去黄山,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的头上全是血,你的眼睛怎么了,妈妈,你说话啊?爸爸呢,爸爸呢?
苏桦,去拉拉你妈妈手,你妈妈在叫你呢。苏桦快啊!
不,我怕,我怕,我怕。苏桦痛哭着。
苏桦,快去拉呀,来阿姨陪着你。
我不,我不。
苏桦,剩你一个人了,怎么办呀,就剩你一个了,怎么办呀,你怎么办啊,就是一个人也要好好撑下去啊,一定要弹琴啊。
张宽,张宽。那是一种声音就快断在嗓子里的喊声,气息飘荡的抓不住的声音。
张宽听到了喊声,回过神来,苏桦满脸的泪,身体还在运动着,脸上说不上是狰狞的是恐怖的还是悲痛欲绝的表情,这是张宽这一生见过的最难懂也是最刻骨铭心的表情。
浑身滩软下来的苏桦倒在了张宽身上。嘴里像是中了邪一样念个不停。“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苏桦的对不起喃喃的念了几十遍才随着浑身脱力停了下来,苏桦瘫在张宽身上,脸趴在张宽的肩膀上,湿辘辘的。看着近得连皮肤上的毛孔也看得清清楚楚的张宽,苦着一张脸呲着牙倒着气,也不知道究竟对不起的到底是谁。
眼泪缓缓流下来了,顺着苏桦的脸庞滑下了张宽的肩窝。紧紧地抱着身子下面的那块热源,苏桦眼睛睁得大大的,那个一直飘荡在身体之外的东西回来了,那段记忆回来了。
苏桦知道自己不会再做梦了。
妈妈是进了医院后七个小时后才死的。他被带到他妈妈身边时,妈妈整个人都没形状了,脸肿着,一只眼睛没了,满脸的血迹,还有妈妈留下的那几句话,他躲在李阿姨的身后,看着那只根本抬不起来的手,几只指头抖动着,和那一脸再没法睁开的眼睛里流出的泪。
妈妈的手一直伸着,想要抓住。而自己把手藏得紧紧的,害怕触摸,他听着妈妈从嘴里咕咕哝哝说出来的声音,那像流血一样往下淌的泪,他没有去拉那几根几乎软掉了的指头,他害怕。他自小胆小,怕黑,更害怕那些血腥一点的东西。他全忘了,记忆像一个筛子,把那一段筛掉了。
他知道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只手终于落下去了,苏桦死死地拉着李阿姨的衣服,眼睛闭得紧紧的,他不敢看,不敢看那只手垂在床边,再也不能抖动,不敢看原来漂亮的眼睛只剩下恐怖的一个小坑,他不敢看,不敢看那个俨然变了形的人就是她最爱的妈妈,他不敢看。他听到李阿姨在哭:你这孩子,为什么不拉妈妈的手,就拉一下啊,为什么啊,怕什么啊,你这样妈妈走都走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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