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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臣应当（第1页）

元和玉撇了撇嘴，却仍旧满是迷恋地看着渊重华俊秀的面庞：“父皇，你可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他这话也不知道到底实在说师玟清单恋“司云卿”，还是在说他自己屡屡求而不得。

“老四，旁人也就罢了，若是云卿，当真不妥。我云国堂堂国师大人，岂可与旁人断袖分桃，不妥，不妥！”元文柏连声否认，而元和玉面上的爱慕却渐渐地透出一股子恨意来：“儿臣虽愚钝，可这脑子却也不是全然无用的。我听闻小摄政王府是玄国最难进的地方，除去国师，旁人皆无一能进她的府门。国师却进了，还与她同进同出。师玟清此人行事狠辣，开罪过她的人皆不得好死，国师在玄帝面前这样折辱她，她却仍旧不曾动手。国师若说她对你无情，儿臣是打死也不信的。”

元和玉之话虽说乱七八糟并无逻辑，元文柏却听出些苗头来。这师玟清待渊重华总归是有些特别的地方，当初几人尚在归途的时候，渊重华曾命人给师玟清与红玉大长帝姬送黑鱼，那红玉并未收下，师玟清却收下了。君王之疑原本就只需一点儿，便能瞬间膨胀，何况元文柏原本就对他有所忌惮？

“司云卿身为我大云国师，理应为我大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那师玟清如此可怖，国师大人能替我大云国除去此隐患，也算是全了职责了。何况与他断断袖分分桃而已，也不是甚么掉脑袋的大事。国师大人，你若愿意献身，也正好全了家国大义，你说是否？”元和玉还在说着，他的语气偏执的很，又嫉又恨，他说着，竟伸手想去抚渊重华的脸颊，渊重华面如玄铁地后退了一步，错开了他的手。

元和玉便又凄苦又伤心地笑了一声，元文柏见他这个模样，心里更是肯定这老四但凡遇上渊重华，果然便要做些不可捉摸的疯魔事情出来，果然还是应了他的要求，愈早将他送去北疆愈好。

“胡闹，你这胡言乱语，说的都是甚么东西？小福子，将四殿下带回他自己的宫室之中，若无寡人的诏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元文柏面色凝霜，他看着自己这个惯来宠爱的皇子，心中更是恨铁不成钢。

“起开，本殿下自己会走！”那叫小福子的内侍要来领着他走，元和玉便几乎是尖叫着躲开了他的手，十分恼怒地挥了挥衣袖，便自己走了，小福子到底也不敢冒犯皇子威严，何况元和玉一贯得云帝宠爱，便打着哈哈跟着元和玉的步子出去了。

元和玉走过渊重华身旁的时候顿了一顿，便继续走了。旁人看不见此时他仍旧又凄苦又嫉妒的脸上浮起一个微妙的笑容，这笑容其中含义无限，却无人看见，亦难解其意。

他气呼呼地出门去了，书房倒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元文柏和渊重华二人浅浅的呼吸声。渊重华面上的惊怒已然退下去了，只余一面的惨白之色。

元文柏的脸上带了些歉意，他亲自起身倒了一杯就给渊重华，算是给胡闹的元和玉赔罪：“云卿，老四有些疯魔了，谁也治不住他，他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你莫要往心里去。”

“陛下，四殿下说的不无道理。原本也只有我合适些，毕竟那情人蛊，也算是九重塔的不传之秘。此事由我来做，倒……倒还稳妥些。”渊重华仿佛咽下了喉中的所有不愿，他深深一揖，拜向元文柏：“臣既为国师，自然应当担起为国效力之责，此事便交由臣来做，臣……定不辱命。”

他身上一股子大义凛然的气息，连元文柏都被他这般果决惊了一惊，他当即起身扶起渊重华，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辛苦爱卿了。”

渊重华勉强一笑：“为陛下与大云效力，臣万死不辞。那情人蛊所做之法十分繁复，而子蛊更是奇臭难闻，若是想要悄悄地喂师玟清服下，恐怕还是有些困难。臣回去尽早备好，再想些法子喂师玟清服下子蛊。”

元文柏大约也明白他心里定然是十分不愿意的，只是他既已应下了，断没有反悔之礼。何况他是君，他是臣，他没有以君臣之身份来强压他，已然是他的宽和了，更何况今次是他自己应下的，与他并无干系。于是他只是拍了拍渊重华的臂膀，说道：“寡人明白你的难处，是你委屈了。至于这蛊，寡人预备着将于五日后在霭殿设宴，为师玟清与红玉大长帝姬接风洗尘，你便伺机将那情人蛊放在味道辛香浓烈的菜肴之中，她自然察觉不出。”

“是。既然将师玟清留死一事已然商量妥当，那红玉大长帝姬又当如何处理？她年纪不小，位份也高，只是若当真迎娶她为后，恐怕宫里娘娘们的母家皆要闹将起来。”渊重华说到旁的，兴许是转移了注意力，神色终于好了些许。

“你平日不用上朝，不知那前朝都暗流涌动了。后宫里头娘娘们闹腾，前朝她们的舅父叔伯也一样闹腾的很。立红玉帝姬为后定然是不妥的，她年纪虽不小，却和寡人的大长帝姬一个年纪，即便她愿意，寡人也不愿丢这个面子。只是人已到了，寡人若是就这般晾着，或是随便将她嫁了，恐怕玄国那边又不安分起来。她又是师玟清的胞姐，此事棘手，寡人倒还未想好法子。”元文柏说起红玉，眉头也是一皱，显然红玉此来，他并未做好准备，红玉身份特殊，几乎是个烫手山芋了。

“正是了，红玉帝姬若只是普通宗室帝姬，将她迎娶过来，为她择个高门世子便已然极好，若是陛下有心，她伴驾亦是好的。只是如今她既是师玟清的胞姐，师玟清便必不肯她的胞姐为人作践，低嫁便十分不妥当了。臣倒还有一计，只是陛下难免心疼。”渊重华拱了拱手，便说起早先便想好的对策来。此计不算十分妥当，然而又可一石三鸟，于他于师玟清都有好处。

元文柏沉默了半晌，大约也是并未想到合适的法子，便招了招手，示意渊重华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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