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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心给了珏,他转生为人,我代替他为妖。

这一世珏定然是不记得我了,他依旧是那副清俊美丽的模样,家世显赫,学识渊博,接替他父亲的产业经营得蒸蒸日上。不少姑娘倾心于他。我能遇见他,是因为玉镯的主人是他的恋人,一个黑长发恬静的小姑娘,我时时端详她,私心以为我比她长得好看。

珏与她相处的时候会温柔地对她微笑,也会在寒冷的夜里拥抱她,他抚摸她的时候温热的手掌擦过我的身体,我在玉里面战栗,仿佛他抚摸的是我一般,一如二十多年前他待我的好。

珏曾问起过我:“这镯子怎有一条裂缝?”

“是呀,”姑娘窝在他怀里,我有幸沾光也能蹭到他一点体温,“我在路边看到的,这么漂亮的镯子竟然有瑕疵,不过我看着就是喜欢啊,我想,如果所有人都不买,它岂不是没人要了很孤独?”

珏默默注视我,黑色眼睛里的目光沉沉的,我看着他,艰难开口发不出声音。

末了珏笑了,眸底泛出星光,“也许其中有一段美丽的故事吧,玉通灵性,想必那故事也是美丽的。”

时间静静流淌,我一直没有现身,我若现身,受伤的是他的爱人,我不愿。

又是一年寒冷的时候,姑娘和珏吵架了,吵得很凶,我不知他们在吵什么,玉里困久了也会怠倦,常常睡着不知今昔是何年,但看出分歧是极大的。她冲他声嘶力歇尖叫的时候珏只是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搁在腿上垂下了眸子,薄唇紧紧抿着。

这一世的珏生气时不会变了脸色,他只会静静坐着,眼神阴森森有些吓人。

第二天女孩便提着行李箱买了去国外的机票,她用带镯子的手捏着机票抹眼泪,另一只手拉着常常拖杆在光洁偌大的候车厅里向安检口走去。她的眼泪润着玉,我清醒了一些,随即感觉到了珏的存在。

珏来了,他追来了。

他在跑,我感觉得到,他的胸口装着我的心,剧烈跳动着。

我有些急,女孩已经在安检门口了,他还差一点才能到这儿。

可我又能怎样呢,她是珏心爱的女孩子。

我透过镯子望去,远远看见了他,闭了闭眼,我想起很多事,想起四百年前他枯化几近死掉的时候,想起二十多年前他在夜里抱着我叫我司徒的时候。

我问他,你爱我吗?

他说,我一直爱你。

仅仅一会儿就好了,哪怕只有一秒,让女孩停下脚步,让珏追上她。

全身轻轻发力,啪,我听见了玉石裂纹的声音。

啪。

玉镯坠地碎得零零落落,女孩低头看见,轻呼一声满脸心疼地放下行李去捡,将正准备递给工作人员的证件收回。

我破碎地躺在地上迷迷糊糊望着她,在这她停下来的片刻中,珏找到她,冲过来抱紧了她。

女孩呆了呆,反抱住男人迸发出一阵委屈的啼哭,候机厅里人来人往,有的人望过去看见这份光景不禁露出微笑,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脚边有一摊碎掉的纯白玉石。

我微微睁眼一直看着珏,直到他拉着她往回走去,消失在人流中。

那么多年以前我捏着镯子有些嫌恶地在他面前晃悠:“镯子摔了会怎样?“

他拿过玉镯握在手心,认真而安静地回答:“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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