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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欣又捶了捶女儿的肩膀,说:“你怎么会不重要?妈妈都不敢想象,没了你,我和你爸怎么办。”
一直趴在沙发边睡觉的“小不点”此时站了起来,似乎听懂了秦雪鸥的牢骚和怨气,亲昵地蹭了蹭秦雪鸥。秦雪鸥蹲下来,把“小不点”抱在怀里。
秦东远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说:“雪鸥,你看。‘小不点’都跟你这么亲。你爸妈怎么会不疼你。我们真的是怕你一时冲动,做出了让自己今后后悔的事情。现在,你也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了,应该也冷静想明白了。你还是决定要离婚吗?”
秦雪鸥抱起“小不点”坐在沙发上,她把头搁在“小不点”毛茸茸的身上。偏着头认真地看着父亲,说:“爸妈,我真的累了。这种累,是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累,况且现在,王启因为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溪,也不会原谅我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和平分手,给彼此留点颜面吧。”
听到秦雪鸥坚定的回答,叶欣第一次没有大吼大叫。也许,她是被女儿的病历和遗书吓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如果再逼下去,以秦雪鸥什么都往肚子里咽的个性,真的保不齐会出大事。
她欲言又止地斟酌了好一会,才弱弱地问:“小溪怎么办?你会要小溪的吧?王家还有小川,小溪可是我们秦家唯一的孙辈。”
“妈妈,这个您放心,我一定会要小溪。小溪这些年一直跟着我。如果让她选的话,她一定也会选我的。”
秦雪鸥看着母亲和父亲,为父母的态度转变觉得很欣慰。她明白,父母态度的转变不是因为父母真的认为离婚是对的。他们是在自己的偏执和女儿的身体之间权衡,最终不得不做了妥协。
想到这里,秦雪鸥放下“小不点”,起身抱了抱妈妈,再抱了抱爸爸。真诚地说:“爸爸妈妈,谢谢你们。我爱你们!”
吃完饭,叶欣根据秦雪鸥的要求,从里屋拿出了户口本交给了女儿,目送女儿离去。老两口对于女儿的未来还是充满着担心。
但是从那天起,秦东远和叶欣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坚定地站在女儿身后。
秦雪鸥拿着户口本回到家。听到她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小溪快步跑到了门口,抱住了妈妈的腰。
她蹲下来,紧紧地把一个多月没见的女儿抱在怀里,有些不争气想哭。王启也跟着走到门口,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女俩,心情复杂。
那天晚上,小溪像口香糖一样粘着妈妈,总拉着妈妈在身边陪着,不管写作业还是弹琴,妈妈必须要坐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秦雪鸥从女儿的举动中感受到了小溪这一个多月对自己的思念,更是感受到小溪害怕失去妈妈的思想很明确。她对于“小溪一定会选择妈妈”这件事充满信心。
好不容易等小溪睡着,王启和秦雪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雪鸥,你怎么样?身体好了吗?”王启张口就问。
秦雪鸥轻轻地回答:“身体已经好了,心态也平和了。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离婚的问题了。”
王启没有抬头,自顾自地说:“你入院的那一晚,我就去了医院。那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跟李医生聊了很久……”
秦雪鸥打断了王启的话:“这个时候说这些,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你想表达你仍然关心我对吧?如果仍然关心我,就请你同意离婚。”
秦雪鸥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王启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
话硬生生被秦雪鸥打断的王启,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雪鸥,你别激动。其实我是想说,跟李医生谈了之后。我知道了你病情的严重性。我不想成为杀人凶手,我愿意协议离婚。”
秦雪鸥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痛快地同意协议离婚。不过,不管怎么样,事情到这里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接下来,秦雪鸥跟王启冷静地商量了财产的分割。小溪的归属王启仍然表示听从小溪的意见。王启还说明,不管小溪愿意跟谁,房产都给秦雪鸥。
那天晚上,秦雪鸥放下了所有的思想包袱,美美地睡了一觉。
在她看来。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在一夜之间解决了。她就安心地等着小溪表态就好了,而小溪,是一定会选择自己的。秦雪鸥自信地认为。
第二天一早,小溪第一个起床。她“蹬蹬蹬”跑到秦雪鸥卧室,亲了亲还没醒的妈妈。秦雪鸥张开眼睛,说:“怎么一个月不见,小溪就长大了,居然能自己起床了?”
小溪瘪了瘪嘴,说:“我醒来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妈妈回来了这件事,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了,所以跑过来看看妈妈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秦雪鸥把小溪抱到自己床上,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说:“傻孩子,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突然很庆幸那天晚上她没有从那个窄窄的楼梯跳下去,跳进那双伸向自己的手臂。如果那样,小溪就真的等不到妈妈回来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疼,又抱紧了怀里的小小身体。轻轻地说:“小溪,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不让你找不到我了好吗?”
小溪把头从妈妈的怀里伸了出来,亲了亲妈妈的脸颊,然后伸出小手指,说:“妈妈说话算数,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完勾,母女俩又笑作了一团。
秦雪鸥松开小溪,用右手撑着头,侧身躺着认真地看着小溪。她不想告诉女儿自己差一点投江自尽,怕吓着小溪。只能试探性地说:“小溪,在外地学习的这段时间,妈妈冷静下来想清楚了。我和你爸真的不合适,不能在一起了。昨晚,我们已经决定离婚,那么你告诉妈妈,你想选谁呢?”
问出这句话的秦雪鸥怎么也没想到,她等来的是女儿那样的反应和选择。很多年之后,她想到那天小溪的表现,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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