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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账总是一笔笔的算（第1页）

所以，如果柳卫死了，恰恰能反证，他李大善人，绝对就不是胡宗宪口中的足利义光了。

“时也，势也。”胡宗宪没有回答李大善人的问题，却是这么说了一句。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问题所在，所以你计划这一趟出行。”

胡宗宪冲着李大善人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不敢动柳卫，是因为动了柳卫，你在绩溪就呆不下去了。所以，你要保全他。但如果你不打算再于绩溪呆下去的话，柳卫却就是你必须除掉的后患了。他尽管没有直接参与，但他真的要比萧铁壁聪明太多了，他猜到了你的许多事，尽管他不知道幕后的黑手就是你。”

李大善人听到这里，却是笑着对边上的王大头、吴捕头、神箭手伴当等人摊开双手：“你们听到了么？这胡秀才是犯了痰，迷了心窍吗？这说的是什么话？柳卫死了，便坐实我是坏人；柳卫不死，也坐实我是坏人。便是指鹿为马，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在这屋子里的人，不论是吴捕头还是王大头，或是那神箭手伴当，都在胡宗宪和李大善人的沟通里，保持了沉默，就算是一开始吴捕头不认同胡宗宪的意见，他也只是通过使眼色来提醒对方的注意。因为都很清楚，这不是他们应该发表意见的时节。

如果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么他们三个也就不会一直跟在胡宗宪的身边了。

可是听着李大善人的话，吴捕头却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很有些认同李大善人，因为这太过于颠覆了，他真有很难把这个修桥补路，好善乐施的李大善人，跟他们在追寻的足利义光那个倭寇头子，联系到一起啊！

“足利先生，其实你百密一疏弄错了一件事的。”

胡宗宪一点也不在意吴捕头在态度，他连眼神有些游离不定的王大头，也没有打算去劝说他什么。

“你的问题，其实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你不应该幻想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

胡宗宪重新坐下，不过这是在原来的位置，在是在离门比较近的椅子上：“比如说，如果你不去动咸鱼铺的话，也许我到府城之后，住上两天，一无所得，就回来集中力气对付柳卫，而柳卫不得已透露出些什么来，按你在绩溪的布置，那是必定逃不过你的耳目的。说不顶，真的就被你一网打尽，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当真你这大善人，就可以继续当下去。”

“可惜你把那咸鱼铺盘下了，你在柳卫将那咸鱼铺告诉我之前的几个月，就对那咸鱼铺下手，你认为那是柳卫和萧铁壁，在府城布下的退路，你为了防止他们反噬于你，所以慢慢换了伙计人等，萧铁壁一死，你就连掌柜也换成了鲁三好。足利先生。你知道吗？我一去那咸鱼铺，就知道柳卫和萧铁壁是有冤屈的了，至少在他们背后，是有人拿捏了他们的把柄的。”

否则的话，没有道理柳卫给了胡宗宪信物，而去到府城，找到地方，发地接头的人，完全连信物的真假都分辨不出来！

李大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胡宗宪，摇了摇头道：“贤侄，你何苦来？”

“一定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定要显得你的本事。”

“把老夫硬是诬陷成什么倭人，你做不实啊。老夫家乡何处，何时何年来绩溪的，如何发家的，如何赚钱的，历任的县衙的明府，都是可以作证的。不是开玩笑，在绩溪地界，你寻不到十块石碑上，刻着老夫捐钱的名字，便算老夫是你指认的倭人如何？”

“老夫若是倭人，何必去做这些事？”

胡宗宪听着却就笑了起来：“不做这些事，你如何会有名声？没有名声，你又如何能在绩溪立足？如何能给倭国皇室送钱呢？没错，你来华夏，就是肩负着给倭皇弄钱的责任，倭皇都穷到要卖字为生了！”

“这也是那什么剑仙杀人案的根本，你想要把徽州这边，跑海路的商人都干掉，然后你方能一家独肥。这就是你的道理，也就是你的利益所在。所以你再多的辩解，对于我来讲，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对我来说，一切都是已知，你便是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如何去再瞒骗一个完全知道起因结果的人呢？”

这时李大善人放弃了跟胡宗宪对话，而是向边上的王大头问道：“你也觉得，老夫是胡秀才说的，什么劳什子的倭人头目么？”

“胡秀才他那一副天下人就他最聪明的模样，我真心是极讨厌的，不瞒你说，我以前还试过，有人拿了钱给我，我想了个法子，就用那钱跟守城门的兵卒买了酒，然后把这胡秀才折腾了一番！从中我还赚了一贯半钱！哈哈哈哈！”王大头说起往事，却就禁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毕竟能耍胡宗宪一次，也当真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李大善人听着，脸色却就变得很精采，他是想让王大头出于公道开个口，谁知道王大头一张嘴，就是不靠谱的，不过这样总也比那死站在胡宗宪这边的神箭手伴当，要强上许多。李大善人苦笑着道：“这等小事，便不必说，老夫是问你，胡秀才方才这么说，你觉得如何？”

王大头望了望胡宗宪，又望了望李大善人，然后点头道：“你问到我，那这事非同小可，我却是不能因着和谁亲近，就帮谁说话。这当口你李大善人要我开口，那我就只能帮理不帮亲了！”

“当然如此！”吴捕头在边上不禁也开口附和，而李大善人脸上终于也有了些笑意，抚须点起头来。

胡宗宪长叹了一声：“你们失心疯了么？他不过是一个肉饼铺的掌柜，你们当他是刑部主事？”

“不是当他是什么人，公道自在人心！”李大善人却就正了正脸色，这么对胡宗宪说道，“你真的是迷了心窍，你听听别人的话吧！王掌柜，你只管说便是！”

王大头点了点头，却是开口说道：“你若是要我说，那我肯定觉得，秀才说得在理了。”

李大善人和吴捕头感觉跟吞了半点苍蝇一样，那脸色着实是太过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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