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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第1页）

佟钰道：“兀朮这人十分狡猾，而且爱调花样，虽然摆擂台确是他真实意思，但我们也要防备他趁机使诈。明天除了打擂的几人外，大家各位仍按既定部署就位，若有异变，坚决反击。为了统一指挥，我举荐王彦将军代我主持全面。他在大金入侵大宋之初就与金兵作战，可说久经战阵，我用的许多计策其实都是王将军的建议。下一步我将全力对付大金的两个第一大国师，届时我希望大家都能听从王将军调度。咱们这是抵御外辱，须得摒弃门户和地域偏见。”众人当即应了。

送走各帮派首领，佟钰想找龙啸天等人商议明天打擂的事，只见几人正聚在一处交头接耳，说的甚是热络。然而一见他走来，却又四散开去，盘膝坐地，闭目运功。

佟钰不由满腹狐疑，他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还背着我？心想，反正擂台什么样现下还不清楚，不如先养足精神再说。便也不去打扰，坐下来运功调息。

天亮后，金营那面传来阵阵喧嚷，佟钰起身上前观瞧，只见金营中开出一队兵丁，大约千数来人，是个猛安队。这队人来到方坑阵前，立时挥动锹镐，掘土筑台。一个时辰后，一座高约七尺、阔约五丈的土台就垒积了起来。金兵还在土台上铺设了木板，看来兀朮对这场比试十分重视，同时也显示他志在必赢。

佟钰叫大家饱吃战饭，随后排开阵势，等候金兵到来。

与往日天不亮就进攻不同，今天金兵似乎特别疲惫，直到日上三竿，才列成一个一个方阵开出营门。到了离土台一箭之地随即停下，并不再往前来。

佟钰暗自点头，看这架势，兀朮当真是要摆擂台比武了。这也说得通，他大金两个第一大国师本就武功超众，兀朮胜算在握，也就不稀罕另调花样了。当即也约束大宋群雄停在原地，静观金兵如何变化。

一时，金兵又搬来十几把椅子，摆放在擂台东西两侧。一边放了两把，一边放了十二把。

佟钰正自狐疑兀朮闹什么玄虚？却见曾经主持过苍岩山天下擂台的林凤鹤又爬上台来。到了台口，冲大宋这面叫道：“大宋诸人听着，今天大金在阵前设立擂台，是想让大宋人，特别是大宋武林人明白一个事理，既天下武功第一是大金，而不是大宋。以前，大宋人总自以为是，说天下武林在中原，中原武林便是天下武林。如今，这个观念要改改了。说起来真是巧极，大金两位第一大国师昨晚刚刚赶到，听说大宋南北武林顶尖人物俱都聚集于此，便急欲与大家一见。一来，两位大国师久慕各位大名，如不在有生之年见上一面，实为憾事。二来，也是想借机相互印证一下武功，好教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从此名正言顺地归于大金。

“各位，大家都是武林人，擂台上的规矩也不用我多说，最后还站在这个台子上的就是得胜者。好了，东面这两把椅子是主位，有请大金两位第一大国师上台就坐。”

佟钰甩脸瞧去，金兵阵中当先走出两人，一个青鞋白袜，闪披着道氅，正是东海丹阳。另一个一身白衣，银须银发，却不是白毛老妖是谁？在他两人身后还各自跟着四人，依次看去是四个皮袍怪客，他们是东海丹阳的徒弟。而另外四人是马氏三兄弟和林馨儿。三只坏马是白毛老妖名义上的徒弟，但不知林馨儿为何也跟在后面？

自从白毛老妖回到大宋，佟钰曾数次与他相逢，但却始终没有见面，只是隔着老远听他说了几句话，发出几声长啸。此时看去，白毛老妖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光板老羊皮衣裤，眉宇间也依旧那么傲气。

东海丹阳与白毛老妖并肩而行，但临至近前，东海丹阳忽然一个纵跃，率先飞身上了擂台，在起手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白毛老妖一怔，眼见追之不及，却也显得大度，不慌不忙登上台去，坐在里手椅子上。这一来，两人的座次就有了上下之分，东海丹阳坐在起手，摆明占了第一的位置；而白毛老妖坐里手，明显居于次席。四个皮袍怪客、马氏三兄弟以及林馨儿，则站在台下，并不上台。

林凤鹤又扯开嗓门招呼道：“有请大宋高手就位！”手一摆，指向西侧宾位的十二把椅子。

佟钰起身率先登台，暗中细数跟在身后的龙啸天等人，加上自己恰恰十二名。不由吃了一惊！宋金擂台比武是昨晚与兀朮刚刚定下来的，大宋挑选比武之人也是半夜才确定，如何大金一上来就清楚我方出场人数？难道我们这里藏有大金密探？但这也不大可能，即便有密探，夜间岗哨林立，也无法那么快传递到大金去呀？或许大金早就对我们这面的情形打探得十分透彻，连能够登台与大金两个第一大国师一较武功的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在这件事上，大金颇有先声夺人之妙，接下来须得加倍小心了。

见到佟钰等人登台，大宋群雄立时高声欢呼，喊出的话颇有韵律。佟钰转头细瞧，却见是五穷鬼站在前面引领众人振臂高喊，心下暗喜。自己昨晚刚说了要嗷嗷叫，今早大家就叫出来了，与大金沉闷不语相比，场面极具声势。这一阵先声夺人之战，大宋大金一对一下，战成平手。看来五穷鬼在岳家军当参军，干的就是鼓动人的活计，这倒是他们书生的强项。

一俟佟钰等人落座，林凤鹤立时宣布：“擂主与打擂者均已就位，比武正式开始！”随即转身下台。

那边东海丹阳早已按捺不住，腾地站了起来，甩脱身上道氅，手执拂尘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大家早先见过面的，因此也不必客套，哪个要领教就上来吧！无论你们多少人，车轮战也好，单打独斗也罢，总之贫道一人接着就是。今天我就是要向天下证明，我东海乃武学第一！”说时，神情倨傲，瞧也不瞧坐在旁边的白毛老妖，眼神只在佟钰几人脸上扫来扫去。

佟钰正要站起，却被身旁的龙啸天一把按住，悄声道：“我先来，你仔细瞧着，看他有何破绽。”说着，飘身而出，来到擂台当央，拱手道：“原来是东海道兄，豫南道上咱们曾有一面之缘，算起来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别来无恙？”

东海丹阳也一摆拂尘，施礼道：“啊，是龙先生。可不是，说起豫南偶遇，距今果有二十年了。那时龙先生露了一手功夫令我十分忌惮，我不得不远遁而去。自那以后贫道好生遗憾，时常恨恨不已，如何尚未交手就主动退出？却连对手的底细也没搞清楚。要是遇上个骗子，那这个当可就上得太大了。好在老天有眼，有生之年又教我俩相逢一处，别的话也不用说，就此一决高下吧。”说着，拂尘上举，吐了个式子。

龙啸天也不怠慢，两脚错动向旁急行几步，避开中路，然后竖掌当胸，静待东海丹阳出招。

东海丹阳却又放下拂尘向腰间一插，道：“你不用兵刃，我也不用，咱们就空手对上几掌。”左掌横拂，猛地拍出，擂台上立时卷起一阵狂飙，袭向龙啸天。龙啸天身形一拧，原地打了个旋子，趁东海丹阳掌势未收，也是一掌拍出。

东海丹阳叫声：“来得好！”探出的左掌不收且伸，拍出的掌力却比前一掌更为猛烈。这是东海丹阳的独门武技——搏浪功。

此刻，龙啸天正挥掌迎身而上，见避无可避，便硬接了他这一招。只听“砰”地一声大响，两人都向后退了一步。稍一愣怔，随即又冲上斗在一处。

再次交手，两人出招都是不紧不慢，然而每一招都势挟劲风，是硬碰硬的打法。这种打法，比拼的是个人内力，来不得半点含糊。内力稍逊，立时就会显露出来。

佟钰坐在椅子上，一边细致观瞧，一边暗自担心。东海丹阳掌势如山，劈出的掌力一掌比一掌重，龙啸天虽然尽能支持，但在东海丹阳怪异掌力下，并无更多余裕反击。大约三百招后，龙啸天脚下已经显得有些迟滞，并能听到他的喘息声。反观东海丹阳，却是愈战愈勇，好像他浑身有使不完劲力似的，而且劲力还愈来愈大。

又斗了一百余招，东海丹阳嘴角边露出一丝得意神色，轻蔑道：“江南第一武功高手，原来不过如此，当年果然被你蒙骗了。”接着长啸一声，掌力骤然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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