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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可是他不能说出来。情侣间需要保持距离，瞒着他直播，就是商暮与他保持距离的手段。

&esp;&esp;商暮没等到回答，把餐巾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

&esp;&esp;“借口罢了，对吗？”他说，“你只是编造出了一个借口，让我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意。”

&esp;&esp;他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esp;&esp;周望川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离开走廊，走出大门，最后消失在街道上。

&esp;&esp;从六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看着对方的背影远去。

&esp;&esp;一开始是在学校，他目送着商暮走进校门。后来是在公司楼下，他目送着商暮走入电梯。再后来是一次次的争吵和冷战，商暮一次次干脆利落地离开，只留下冷漠的背影。

&esp;&esp;周望川收回视线，慢慢喝了口酒。

&esp;&esp;那年他们一起过年后，关系并没有比之前更好，甚至还疏远了许多，又回到了点头之交的状态。

&esp;&esp;周望川每周去柳林添猫粮，粮碗总是空的，另一个喂养人已经不再来了。对话框的消息也停留在过年之前，年前随处可见的偶遇，再也没有发生过。

&esp;&esp;他以为商暮是不习惯与别人的家庭太近，故而疏远他。但他的母亲程云萱女士告诉他——她正与商暮聊得火热，还付费请商暮帮她设计夏装，周望川不得已承认了，商暮只是单单疏远了他而已。

&esp;&esp;也许是那两枝玫瑰花过了界，他想。

&esp;&esp;再次见面已经是初夏，周望川在一家旧书店买书，一抬头便看见两个人从旁边的酒店出来。

&esp;&esp;几乎是他看过去的瞬间，被人扶着的商暮就迅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esp;&esp;“学长，好巧。”商暮只惊讶了一下，便露出笑容，向他走来。

&esp;&esp;周望川也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早上好。”

&esp;&esp;商暮挑了挑眉：“学长过的是美国时间？”

&esp;&esp;周望川这才尴尬地回过神来，不怎么从容地笑了笑：“晚上好。”

&esp;&esp;他看了一眼扶着商暮的男生，戴着眼镜，长相一般，看起来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esp;&esp;“行了，你走吧。”商暮推开那男生扶着他的手，“我让学长送我回去。”

&esp;&esp;周望川注意到，商暮脸色很差，声音也虚软，离开搀扶时身体甚至晃了晃，似乎立刻就会倒下去。

&esp;&esp;“那下次……”那男生似乎有些舍不得，颇有些敌意地看了周望川一眼。

&esp;&esp;“下次再说。”商暮不耐烦地打断他，搭住周望川的一只手，语气变回轻软，“身体有点不舒服，麻烦学长扶我一把。”

&esp;&esp;回学校的路上，周望川扶着商暮，本想问他哪里不舒服，可又觉得多余，事情明摆着。又想问他上次拒绝那个女生，是不是因为喜欢男生，可这似乎也是多余。又想问刚才的男生是不是他新交的男朋友，可两人都从酒店出来了，这问题依然是多余。

&esp;&esp;于是一路沉默，只有商暮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esp;&esp;周望川扶着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的后背全部汗湿了，偏头看他：“还好吗？”

&esp;&esp;商暮嘴唇苍白，虚弱道：“坐一下再走。”他对着湖边的铁长椅示意了一下。

&esp;&esp;周望川犹豫了一下，隐晦地说：“那椅子……硬的。”

&esp;&esp;“椅子不就是……”商暮说到一半骤然打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瞪大眼睛，“你……”

&esp;&esp;“操……”商暮咬着嘴唇笑出了声，“学长，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肚子疼。厌衫婷”

&esp;&esp;他说着话脸色又白了一层，抓紧了周望川的手臂，略弯下腰缓着，屏住呼吸强忍着喉口的痛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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