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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花朝共赏（第1页）

宋廷澈回到知州府衙，与知州、通判一起商讨此次平鹰知县陈之彦走私案件。

在平鹰县暗访过程中发现，知县有一固定的走私手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售卖私盐得来的铁钱搬去平鹰最大的长兴柜坊换成交子，后将交子全数上交给陈之彦，且未见陈之彦之人用交子进行其他货物的购买。

宋廷澈建议道，“苏大人，此次走私调查我与杨逸只是暗访，还需苏大人命司理参军带人至平鹰县调查审讯，其中需仔细核对陈之彦手中交子数额与长兴柜坊的兑换交子的账本记录，看能否发现一些陈之彦走私所得的其他相关用处。”苏广卿听后长捋胡须，点头采纳差人去办了。

三日后，巡检官和司理参军带着陈之彦回到了知州府衙，调查结果显示陈之彦贩卖私盐三年零三个月，贩出约一千石，共谋私利约九千两。然则陈之彦手中交子数额明显少于长兴柜坊的账本数额。

司理参军严审，陈之彦只一句，去了京城。看来，此次私盐贩卖事件涉及京中某位高官，甚至皇家也不无可能。

最后朝廷按照衍朝官盐走私的律法治了陈之彦一干人等之罪，陈之彦所谋私利及在位俸银悉数上缴，罢免官职，监禁终身。

四月二十是越州城今年的花朝节。

此时城内百花盛开，蝶舞蜂绕，馨香四溢。各家的男儿女儿皆出门游赏，簪花斗艳，好不热闹。

钟清月赶到碧水街时，远远望去，宋廷澈已背对着立在碧水街桥头了。他身姿挺立，着一身青衣，戴一银冠，冠上斜插着一枝白玉兰。

钟清月对着侍女心言嘱咐了一句，便径直走向宋廷澈。

她本想用手拍一拍宋廷澈的肩膀，没想到刚伸出手，宋廷澈便转过身来，吓得钟清月瞳孔睁大、往后一仰，好容易才稳定住了身子。

宋廷澈见状一笑，“清月今日头上怎么没簪花呢？正好我这里有一枝鹤望兰，就赠你了。”说罢，不顾钟清月的疑惑，他便把鲜花插在了她的发间，之后俯身正对着她的眼睛，道了句，“我们清月真好看。”

钟清月闻言，不好意思地努了努鼻子，转头望向他处。

钟清月头上的乌黑长发绾了云髻，插了翡翠叶簪，及两枚精致的花胜和一只珍珠步摇，眉间点一梅花印，脸上施了淡妆，眼眸清亮。身着淡绿抹胸罗裙，外披素褙，淡雅清新。此时簪上一枝鹤望兰，更是锦上添花，姣若天仙。

“对了，越州的花朝节为何与其他地方不同，是在今日呢？”为转移话题，钟清月心不在焉地问道。

宋廷澈看向钟清月，“因为你头上的这枝鹤望兰。”

钟清月回头，“嗯？”

宋廷澈道，“鹤望兰本是稀罕之物，只在越州城开放，移栽到别地，不出几日便枯萎，且其花期极短，只三日。第一日盛开后，越州城便在次日举办花朝节，为庆祝此花开放时越州城百姓的喜悦和表达对它花期短暂的珍惜。”

“原来此花如此珍贵，怪不得刚刚有那么多人一直盯着我头上看。”“那它是不是很贵啊？”钟清月一脸疑惑地问道。

“贵，倒也不贵。”宋廷澈故作高深，嘴角微扬。

钟清月听后糊涂了，也不想再纠结此事。

之后她从袖间取出一只檀木制成的磨喝乐，磨喝乐是个小女孩偶，头上梳着双蟠髻，身穿乾红背心和青纱裙，胖嘟嘟的脸颊左右各一抹红晕，可爱十足。

“喏，赠你的，我专门找人定制的。”钟清月双手捧在手中向前伸去。

宋廷澈接过，“哦，定制的，难道是照着清月小时候的样子定制的？”

钟清月听后懒得搭理宋廷澈，摆摆手，“不跟三哥胡扯了，我要去赏花了。”说罢，便转身提着裙子往前面人群深处走去了。

宋廷澈赶紧追了上来，跟在钟清月身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钟清月在一个售卖粉果的小摊前停住，示意老板给她来两份粉果。粉果是用糯米粉和豆沙等馅料作主体，外层再裹上芝麻粉制成的一种甜点。

宋廷澈跟上，立在钟清月身侧，“清月不是要赏花吗？怎的赏着赏着就赏饿了？”

钟清月噘嘴不理他，眼睛直盯着粉果。

老板看见又来了一位客人，且男子正对头戴鹤望兰的女子说话，应是相熟，便开口道，“郎君来给小娘子买粉果呀，我家的粉果是越州城最大最好吃的，吃了之后小两口日子美滋滋甜蜜蜜，小娘子吃了绝不会后悔呀！”

钟清月听后忙着开口解释，“不是……我们不是……”

宋廷澈揽了一下钟清月的肩，说道，“清月不是还要赏花吗？咱速速买了，就去吧。”于是付了钱，接过老板手中的粉果，带着钟清月往前继续前行。

钟清月疑道，“适才那个老板为何觉得我俩是……也可以是兄妹……”她眼睛骨碌一转，加了一句“或姐弟啊？”

宋廷澈听后笑出声来，“好啦，别想了，赶紧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钟清月听后边走边吃，把刚刚的问题抛之脑后了。

他们沿街观赏了芍药、牡丹、月季、海棠、绣球等几十种花。

直至亥时，宋廷澈对钟清月道，“我们到河边放花灯吧。”说完便带着她穿过熙攘的街道徒步至碧水河边。

宋廷澈说，“越州城的习俗是在河中放下花灯后许望，清月也试试。”言罢便将手中的莲花灯轻放于水中，起身后闭眼数秒，睁眼，“该请月了。”

钟清月也将莲花灯置于河中，起身闭眼许下了愿望。“三哥许了什么愿望？”钟清月问。

宋廷澈答，“说出来就不灵了。清月难道要跟三哥说说你的愿望吗？”钟清月闻言，撇了撇嘴，“我也不说，说了就不灵了”。之后两人的笑声长久回荡在飘满花灯的碧水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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