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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那高愈万仞的崖壁上，却有两道身影正在急速下坠，终于轰然落在河中。

聂风挣扎几下，终于将头颅露出水面，他低头望向怀中的霍凝烟，见面色惨白，已然昏迷不醒，不由得心中暗惊。他水性并不精通，虽能勉强维持身形不致下沉，想要靠向岸边却是力有不逮，河流流动极速，顷刻之间便将二人冲至数里之外。

雨声淅淅，暴雨洗刷着乐山大佛，漾起阵清新的泥土气息……两道雨水自佛目间缓缓滑下，竟仿佛在流泪般。

断浪垂首坐在佛膝之上，紧握着火麟剑，目中却是片茫然之色，淅沥的雨水自他面庞上缓缓滑落，还未落到他身上，便已被火麟的热力蒸干。

在短短的数日之间，他已有两次失去神智，第次他险些伤楚楚，而此次，他竟是在危急之刻抛弃最好的朋友！

若能忘却，也便罢——可偏偏他恢复神智后，却能清晰地回忆起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聂风因他而生死未卜，让他又如何能不感到内疚？

断帅亦曾经提醒过他，火麟剑乃是邪剑，时有剑控人心之现象，在武功未曾大成之前，万万不能随意使用。可柄剑便如罂粟般，令人畏惧，却又不自禁地为之迷醉。

自使用火麟后，他武功进境日千里，几已不下于当年的断帅——有火麟剑相助，他称雄江湖的的野心已指日可待！

现在的他，已离不开火麟。

他沉沉叹口气，长身站起，目光落在远方的江面之上，却忽然皱起眉。

（二十）邪

在那滔的巨浪中，竟有两道身影在上下浮沉着——断浪定睛望去，时间竟是呆……那两道身影竟赫然是聂风和霍凝烟！

他随手扯过身旁的根粗藤，身形展，已向江边奔去，大声叫道：“风！”

他远远将树藤向聂风抛过去，但始终还是慢步，他咬咬牙，竟将那树藤在腰间裹圈，挥掌劈下节木枝，向江心掷去，身形亦随之跃出！

聂风携着霍凝烟自那崖底路漂泊至此，身上早已没力气，却还是勉力支撑令两人头颅露出水面。正在他已疲惫不堪，眼见便要沉入江心之时，他忽然听见断浪的声音！

他心中喜，却见断浪已提身飞跃而来，又不由惊，急声道：“浪！小心些！”

他知断浪向来不以轻功见长，水性亦不精通，心不禁悬起来。断浪旦失手，不但无法救他，还会将自己性命搭上——让他又如何能够不担忧？

断浪身形顿，已在方才抛出的浮木之上，又复纵身而起，终于落在距聂风不远之处，紧紧握住他的手，道：“风，拉紧腰上的藤……”

他话未完，身形已落入水中，但他腰间所缚藤条颇为坚韧，即使江涛颇急，却也扯之不断。聂风依言拉紧藤条，两人合力，终于慢慢爬到岸边。

两人对视眼，见对方俱是衣衫尽湿，狼狈之极，不禁同声大笑起来——虽然狼狈，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已是何其幸运！

聂风把搂住断浪的肩膀，喜道：“浪，原来没事……实在是太好！还以为已被火麒麟所伤……”

断浪目中闪过抹惭色，低声道：“风，当日……”

聂风笑道：“什么都不需，只要没事便好。”

断浪眸中愧意更盛，却仍勉强笑道：“们怎么会落在江中的？”

他随手戳戳霍凝烟的面庞，嗤笑道：“还以为丫头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想不到竟是个旱鸭子……”

他方完句话，面色却忽然变，霍凝烟面色虽然苍白，却泛着抹不正常的潮红，明显是受重伤……背心之处如遭火炙，竟赫然焦黑片，隐隐透出鲜血的痕迹，伤口已然被水浸得发白。

伤势虽不致命，却也是极重的……断浪怔怔凝注着霍凝烟，蓦然握紧拳，冷冷道：“是谁伤？”

聂风叹口气，道：“是童皇。不过现在他恐怕亦不在人世。”

断浪听闻此言，面色终于缓和些，紧抿着唇，目中却依然满是恨色……聂风寻片较为干燥的地方将霍凝烟放下，本想助霍凝烟运功烘干湿衣，但只微运力，便觉气虚不已，无奈转身道：“浪，先帮将衣衫烘干罢。”

断浪头，伸手握上霍凝烟手掌，只觉得手心片冰凉，竟似没有丝毫温度，只觉莫名心中涩，又将的手握得紧些。

他送出道真气，将霍凝烟身上的衣衫烘的干，又解下自己的外裳披在身上。便在此时，忽然自佛膝下的凌云窟处传来声狂吼，吼声中满是痛苦之意！断浪不禁微微变色，道：“难道是火麒麟的声音！”

聂风亦不由愕然，他落崖后只为保命，却并未留意火麒麟的踪迹，现在想起，似乎在崖底并未看见火麒麟的遗骸——莫非凶兽也逃过劫？

他断然道：“们立刻离开！”

他方想伸手去扶起霍凝烟，断浪已大声道：“小心！”

聂风惊，回首望去，火麒麟竟赫然已现身在他身后！它周身浴血，似乎连身上的火焰也暗淡许多，但那对被火药炸瞎的眼眸微微眯缝着，全身弥漫着凶戾的气息。

断浪知道聂风此刻体力极虚，并无与火麒麟周旋之力，咬咬牙，持剑便向火麒麟冲上去，冷喝道：“风，快些带离开！”

火麒麟本双目已盲，但他发声话，立时暴露他所在之处……火麒麟顿时大吼声，循声扑来！

断浪冷笑声，道：“畜生又能奈何！”

他挺剑挥出，将火麒麟逼开步，猝然后跃，躲开火麒麟的疯狂扑击，转身引着其向凌云窟中退去——此时他竟完全没有考虑过自身的安危……他现在心中只有个念头，火麒麟离霍凝烟和聂风远分，二人便安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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