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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沉静，却微微带些沉痛和惋惜。

或许，还是第次直视他。

杨真唇边渐渐溢出抹释然的笑意，加大手上的力道。

无论如何，他不会再次让失望。

在破军的手掌按上杨真的额际之时，那条承载生命的引线终于走到尽头——随着声巨大的爆响，那有着数百年历史的皇陵，已是整个坍塌下来！灰尘和热浪铺面而来，即使众人武功卓绝，也不禁被迫退数步。

破军缓缓收回手掌，面色已是铁青片——在样的爆炸中还有什么人能够幸存？即使他能杀霍凝烟，切也都已经无法挽回。

杨真终于跌倒在地，瞳孔也已放大，却还是勉强抬起头来寻觅着心中的那道身影。霍凝烟轻轻叹口气，上前步抚上他的面颊，淡淡道：“做的很好。之前的事也不再怪罪……安心去罢。”

杨真沉沉喘息几声，面色渐渐惨白，唇角却扬起抹欣然的笑容，渐渐垂下首，终于停止呼吸。

他的生，毕竟是值得的。

霍凝烟望着杨真的尸身，目中悲戚之色掠而过，缓缓站起身来。无名望着远处滚滚的浓烟，早已呆怔当地——他实在想不通为何霍凝烟要如此决绝？

想起幼时承欢膝下的爱徒，他的心便如根针在刺着。

他望着身旁子的侧影，第次对生出淡淡的恨意。

霍凝烟感受到背后如针刺般的眼光，暗暗叹口气，抬头瞥步惊云眼，目光却又毫不迟滞地自他面上掠而过，甚至未曾看清他隐在阴影中的神色。

早已不奢望他的原谅。

为保住无名的性命，绝心必须得死，为避免数百年后的那浩劫，更是绝不能让绝心活着。

即使牺牲切，即使那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只是……在做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

没有人，能够令停止前进的脚步。

破军怔怔望着眼前的废墟，双眸蓦地变得片通红，冷冷道：“霍凝烟——要为绝偿命！”

霍凝烟冷冷凝注着他，秀眉渐蹙——没有任何人在伤害的属下后还能安然无恙！

早在破军为劫掳楚楚而杀死属下的六名会众之时，份仇恨便已深深种在的心底——此刻，便是向破军讨还的时候。

（三十三）疑

断浪斜睨着满面怒色的破军，只是冷笑。他与杨真虽然无甚交情，但见他为履行命令不惜牺牲性命，亦不由心生敬佩，连带也是对破军恶感更盛。在双方对峙之时，远处却已隐隐传来衣袂风响，似乎是禁宫内诸人听见爆炸的声息，正向此处飞速赶来。

破军虽心知自己多半无法抵挡众人围攻，却依然死死盯着霍凝烟，全无半分退却之意。无名回过神来，急声喝道：“师兄——”

破军瞥他眼，面上怒意渐敛，眸中更是片死寂，淡淡道：“今日或是取下霍凝烟的头颅，或是和儿起死在里，再没有第三种可能。”

无名心中剧震，却也知自己无法劝服破军，只是轻叹声，便闭目不语，但见他额角渐渐沁出汗渍，显是在凝神运功。此时远处赶来众人的面容已清晰可辨，为首的却正是秦霜——他看霍凝烟安然无恙，仿佛终于松口气，随即转首盯着杨真的尸身，向温文的容颜已是隐隐带上煞气，冷声道：“是怎么回事？”

霍凝烟默然不语，缓缓转过头去，杨真虽非所杀，却是实实在在因而死，又该如何向秦霜解释？目光无意识地移到不远处的皇陵废墟上之时，面色却骤然变，飞步上前，横掌推开道断裂的横梁，露出底下的道尺余宽的活板来。霍凝烟微微皱起眉，伸足轻，只听咯咯几声，那活板已向旁翻去，露出条蜿蜒阴森的暗道来。

见到如此情景，众人都不由倒吸口凉气，霍凝烟轻轻咬咬唇，神色更加阴郁，沉声道：“们将废墟仔细搜索番，看是否有尸体的残骸。”

随秦霜而来的下会众们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迅速分散开来。任务虽然繁重，但众人身有武功，动作却也极快，不过片刻便将废墟细细翻个遍。破军死死盯着那条暗道，面上也忍不住露出激动之色，众人既然无所获，那绝是否可能仍然活着？思及此处，他已再忍不住，竟也不顾那暗道中是否有人埋伏，纵身便跃下去。

霍凝烟怔怔望着面前的活板，目中竟破荒地闪过丝懊恼之色。虽杀伐果决，可毫无意义的牺牲却还是第次——若是绝心和绝无神已离开此处，杨真死得真是不值！

步惊云暗暗松口气，望向霍凝烟的目光却更是复杂——看此番情形，剑晨多半是安然无恙……可却并不意味着他能够轻易原谅霍凝烟，为自己的目标而毫不犹豫地屠戮同门，是怎样狠毒的心肠！

此时无名也已冲开穴道，只淡淡瞥霍凝烟眼，便随着破军跃入暗道。霍凝烟虽知此举极为凶险，可望着他那淡漠的容颜，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正怔怔发呆，却忽觉手腕紧，竟是已被人用指尖勾住。身躯微震，反射性地便欲骈指挥出，终究还是在洞穿断浪的手掌之前及时停下来。神色复杂地瞥断浪眼，却只对上他目中的那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只是指尖的轻轻触碰，但却真的……很温暖。

只可惜，份温暖……却并不是所眷恋的。

从来便不是个需要他人来安慰的人。

缓缓挣开被断浪握住的右腕，唇角的微笑带着如往常般的疏离，淡淡道：“想来绝心已从此处离开——自地底寻去太过危险……雷横！”

雷横见同僚兄弟横尸当地，虽觉心中极为伤痛，但他毕竟坚韧之极，迅速敛面上悲色，抱拳沉声道：“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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