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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点卯（第2页）

斑苍，赤嘴，麻虎三个每天早上到鸡妖树洞下点个到，然后便随着其他小妖去巡山，巡山任务也轻松，二将军手下五个巡山校，各自划开了区域，每日也就查看些有没有生人生妖入山，其余时间，便各自满山满洼的寻灵药，修炼打熬。

七绝山下面有灵脉，偶尔逸出的灵气便会使一些草药变异，虽然不如大将军镇守的灵木峰，但聊胜于无。小妖寻见灵药，若是不入流，自己服用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是上了品阶的，便要上交上去。据小妖们介绍，灵药分为“天地玄黄”四阶，一阶又有“上中下”三品，共四阶十二等。越是高阶，妙用越是玄奇。

便在这样的巡山寻药过程中，四日飞闪而过。转眼就到了所谓的“点卯日”。

黄云洞规矩，每七日点卯一次，全山大小妖怪都得聚齐，至于平日里，那就只看各家长官的规矩安排了。

点卯，点卯，便是在卯时点到。此时是仲夏时节，太阳出来的早，东边刚出现鱼肚白时，司夜尽一校便已经开始往黄云洞所在的孤山赶去了。一路上紧赶慢赶，路上尽是各种小妖，熙熙攘攘，不过行路赶得急，除了几个道行高的，其余的纷纷化作本相，往山上奔去。又加上长官小妖等级不同，便成了各种奇异景象，骑着老虎的兔子，坐着山羊的蛤蟆。就连司夜尽一校，本来司夜尽可以飞上山去，但又不能和麾下小妖分开，两只鸡爪走路又吃力，便化出本相站在牛妖身上。

等众小妖急哄哄的赶到山腰时，早已经聚集了不少妖怪，约有四五百小妖，有那数日未见，关系好的小妖，个聚在一起，说些各自见闻，吵吵嚷嚷挤在一起，整个场子中乌烟瘴气。

点卯的地方不是黄云洞前面的平地，而是稍稍偏下的一个大场子。点卯之时，一众小妖在场子上排成行列，妖王则站在上面的平地上，底下的小妖一览无余。

看见这个场景，斑苍不由得想起了前世坐在主席台上训话的领导，学生之类的就站在操场上听着训话。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从山洞前平地上传来，底下场子里的小妖又是一阵混乱，刚才成群的小妖们各自散开寻着自己长官。小妖寻长官，长官喊小妖，闹闹哄哄，好不热闹。

这几日与司夜尽校中小妖闲聊，斑苍知道这敲响的是山中的“震山鼓”，震山鼓响，声传数百里山场，但只有妖怪可以听见，凡禽野兽充耳不闻，也算一个法器了。听到鼓响，便是大王召集。无论小妖在何处，都要赶往洞府。此时鼓声震响，代表点卯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阵骚乱，数百小妖终于排好队伍，倒也勉勉强强算齐整。三个将军，三个统领列在队伍前方。六路长队依次展开。两位大王的麾下则是各由一个亲随校尉带领，旁边单独列出两队。

二将军麾下本来巡山征粮好几个校，妖口便也最多，足有百来口子。司夜尽又是一个修为低的，远远的派在了最后面。斑苍排的老远，又加上一些小妖体型巨大，遮拦视线。队伍前面的将军统领是一个也看不见。只能远远看着上面平地上的妖王训话。

训话的黄云大王斑苍是第一次见，八尺高低，魁梧异常，一身黄袍，是个光头。这是斑苍对黄云大王的第一映像。其他具体，隔的太远，看不清晰。

大大王呜啦呜啦的在山面训话，无非是些勉励修行，督促做事的话语，着实无聊的紧。二大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盈盈的笑着，没有半点说话的样子。

说了一阵废话，得亏词汇匮乏，大大王便挥挥大手，喊了一声，“点卯吧”。便回后面的椅子坐下，和二大王说话去了。

一个猴妖领着四五个小妖从洞前平地上转将下来，各自拿着一本兽皮册子，走到各个队伍面前对着小妖名字。这猴妖便是大大王手下的另一个亲随了。斑苍几个早已经将整个点卯流程打问的清楚。

往常点卯，先是两位大王训话，然后便是点卯，点卯之后便是“山宴”。

大将军手下的伙食校，平日里只负责两位大王以及几位大王夫人的饮食，若是大王开宴会便也准备一下。而每隔七天，只有到了点卯日，专门会开一次“山宴”，其他小妖才能尝一下伙食校小妖的手艺。据小妖们说，那伙食校的小妖着实攒劲，饮食做的好吃很。不过听一些像老鼠妖这些吃过人类饮食的妖说，伙食校的手艺又着实一般。

不过斑苍三个今日是没机会品鉴小妖的厨艺了，一会点卯完毕，他们就得上洞前平地关注自己的归属大事了。

猴妖点卯着实慢，斑苍瞥了一眼，那兽皮册子上歪歪扭扭写着小妖们的名字，还有好多如同涂鸦般的画着各类鸟兽，估计是不会写字，画着计数。

斑苍几个只能在下面苦挨着，想着归属大事，这边又磨磨蹭蹭。斑苍心里面感觉比前世高考完等成绩都忐忑。

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把四五百小妖点卯完毕。大将军手下跳出一个鹿妖高喊一声：“吃席了。”早有小妖在场子上拽石凳石桌，端菜上肉，呼朋唤友，你抢我夺，闹腾了起来。

洞口平地上早摆好了宴席，却是大王与众将军统领以及二十个校尉吃宴的。司夜尽不敢耽搁，把斑苍三个新小妖招呼一声，顺着山路领了上去。

一众大小妖将给两个妖王施礼完毕，落座下来便是一顿胡吃海塞。斑苍几个只能孤零零的在旁边站着，早上的山风还有些冷峭。

反正闲着无事，斑苍便打量起这众多大小妖将，与心中这几天听小妖描述的一一对应，大大王身边长个猪头的应该就是童木统领，实在是猪头上长根独角有点显眼，据小妖说，怕是有什么异兽血脉。其他的就比较难认了，顶着血红色豹子头，穿着一身朱红斑点袍的应该就是守出云峰的赤玄统领。左边一个老太婆模样的应该就是大将军，麻脸的胖汉子应该是三将军金宝，三位将军都已经全身化作了人形，三个统领却也只剩下一个兽形头颅。至于其余的校尉，则或多或少身上还残留着一些兽身。

寒风中晾了小半个时辰，一个个妖将酒足饭饱，两妖王兴致也高，便问起山中近况，妖将各自汇报一声，无非是入手了多少灵药，挖了多少矿石，手下那个小妖攒劲，多化了一个手脚胳膊。吹牛皮，扯闲谈。说了半天，听着并没有什么要事。

只有大将军狼婆婆暗中去了一次城里，据她说，那些捕妖士道行低很，没啥本事，根本不用操心。各家校尉统领便也安心下来，有几个原本不知道的，也向旁边的打问，方才知道情况。

时隔多半月，再次听到那些捕妖士的消息，旁边站着的赤嘴，麻虎感觉这次找了个靠山，只有斑苍看见大小妖将风淡云轻的议论，心中起了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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