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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简短的葬礼二（第2页）

在车上，温乃馨依偎在女儿的怀里，还不时地抹眼泪。但她已经尽力在克制悲痛的情绪了。将近10分钟后，车子顺利抵达了abraha教堂外。葛芷兰先扶母亲下车，然后再付车费。

葛麟定已在教堂门外等候许久了，只见他穿着一套黑色西服，戴着黑色领结，把头发往后梳，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葛竦则在教堂里与负责主持此次葬礼的牧师交谈。

见她们母女二人到达后，葛麟定赶忙过去扶助虚弱的母亲温乃馨。姐弟俩一起把她扶进了教堂。

abraha教堂是一座木质结构的三层小教堂，往常多用于主持葬礼。教堂高出地面将近一米，门前还有一段阶梯。教堂两旁皆是闲置的空地。

进入教堂后，只见葛麟定的灵柩横放在正厅的一张长桌上。灵柩的上半边门开着，葛麟角就躺在里面。灵柩旁摆放着他的遗像以及几团鲜花。后面是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巨型雕塑。从远处瞧去，彷佛基督耶稣正低头注视着躺在灵柩里的葛麟角。正门左右两边各摆有一座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塑。两排颇有年代感的长椅整齐地摆在正厅两旁。

一眼瞧见躺在灵柩里的儿子麟角以及他的相片，温乃馨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悲痛了，应时号啕痛哭起来。姐弟二人只好先把她扶至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见家人到齐后，葛竦随即示意牧师开始主持葬礼。身着黑色长袍、戴着眼镜、手持《圣经》的老牧师开始走上讲台。

这是一个小型葬礼，一切从简，并未通知任何亲戚到场致哀。牧师在上边为死者诵经，死者家属则在下面静坐默哀。温乃馨却在痛哭流涕。诵念声与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教堂里。

牧师诵经完毕后，随之开始葬礼的第二项仪式，瞻仰遗容并向死者道别。原本应该还有追思致悼一项，但考虑到并无其他亲友到场，所以被取消了。紧随其后，每个人皆被分到了一朵红花。先由葛竦上前瞻仰遗容，然后向死者道别并献上手中的鲜花。整个过程，他的表情始终显得十分凝重。第二个上前献花应该是死者的母亲。但由于温乃馨过于悲伤，根本不愿起身。因此，改由葛芷兰先来。

葛芷兰手持鲜花缓步上前，然后停于灵柩前。她先是瞻仰了一下三弟葛麟角的遗容。虽说对方的死相异常悲惨，但经过葬仪师的一番整仪化妆后，他的面容终于恢复了原状。他穿着一套黑色西服，十指相交平放于腹部上。整个人显得十分安详，彷佛睡着了一般。随后，葛芷兰默念了几句，向弟弟道别，然后把鲜花放进了灵柩里，最后走到她父亲葛竦身旁，低头默哀。

下一位献花的是死者的哥哥葛麟定，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挺胸抬头，右手持花，缓步向前。他按照相同的步骤走完了过程，最后站至他姐旁边。整个过程他表现得很自然，并未表现出任何悲伤之情。

最后只剩下死者的母亲还未献花了。但温乃馨依旧静坐抽泣，根本不愿上前道别献花。上边的牧师连忙示意葛竦赶快。见此情形，葛芷兰只好走到她妈妈身旁，轻声劝道：“妈，快去向麟角道别吧。否则，等下他们就把灵柩抬走了。”温乃馨听后，方才徐缓地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显得异常虚弱。

在女儿的扶助下，温乃馨左手拿着一朵鲜艳的红花、一步一步地走向儿子的灵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走到灵柩前面后，温乃馨又随即掩面痛哭了起来，完全不忍心去看儿子的遗容。见此情形，葛芷兰只好对她轻声说道：“妈，你要是不愿看的话，我们献花就好了。”温乃馨听后，连连点头。于是，葛芷兰只好握住她妈妈的左手把她手里的鲜花放入灵柩里，然后扶她走到葛竦身旁。

接下去将要进行的是葬礼的最后一项仪式——入葬。然而，正当教堂的人员准备抬走灵柩时，温乃馨却猛然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儿子的灵柩，放声大哭。葛芷兰急忙上去劝慰。但温乃馨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最后，还是在葛芷兰与葛麟定姐弟二人的合力下，才把母亲强制带离。让工作人员得以把灵柩抬走。

随后，他们一家人将跟随载有灵柩的灵车前往教堂所属的墓园。墓地距离教堂不是很远，但却较为偏僻，是圣浮市东南区域唯一一座墓园。

经过将近20分钟的车程后，车子终于抵达了墓园。放眼望去尽是一座座墓碑。教堂管理人已事先准备好了一个墓位。墓坑上垫着几片木板，板上铺着一块灰色塑料布。随后，教堂的工作人员下车并把灵柩抬至早已挖好的墓坑上。紧随其后，还是先前那名主持葬礼的老牧师，站在灵柩前。死者的家属则分别站在灵柩的两旁。神父拿出《圣经》诵念了一段经文，死者家属则低头默哀。温乃馨却在掩面痛哭。

随后不久，牧师合上了手中的《圣经》，然后点头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可以开始入葬了。温乃馨顿时跪倒在地，趴在儿子的灵柩上，泣不成声。见此情形，工作人员只好先暂停。随后不久，本已停雨多时的天空竟又突然下起雨来。旁边的工作人员连忙示意他们赶快。于是，葛芷兰只好与二弟葛麟定再次把母亲强行拉开，方才得以让工作人员把灵柩放入墓坑中。

随后，牧师示意死者家属，每人把一铲土铲入墓坑中，按照长幼顺序来。每个人按照要求，象征性地把一小铲土铲入墓坑。温乃馨根本不愿动手，只好由她女儿代劳。最后再由工作人员代为填埋。

雨越下越大，并且冰冷异常。大家急忙赶回车上。温乃馨却静站原地不愿离去，葛麟定只好强行把她抱上车去。在车子启动前，葛芷兰打开车窗瞧了一眼外面。四名教堂的工作人员正在冒雨加紧填埋。她那个桀骜叛逆，时常令家人头疼不已的三弟葛麟角终于长眠于此了。也许是对这位与自己年龄相差较大的弟弟缺少好感，葛芷兰此时此刻并未感到任何悲伤。先前对于他的死之所以感到难过，也许只是因为出于亲情的一种本能感受。说实话，她确实不太喜欢这位放浪形骸、吊儿郎当的少年，有时甚至是厌恶。汽车的引擎倏然响动了，葛芷兰也随之关上了车窗。随后，车子缓缓地驶离了墓园。

除却温乃馨嘤嘤的哀泣声外，车内显得异常安静。冰冷的雨水哗啦哗啦地扑打在车上。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不停地来回摆动，犹如温乃馨起伏波动的情绪。葛芷兰舒适地靠在柔软的座椅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回到教堂后，他们先在教堂内躲了一会儿雨，但始终不见雨势有停歇或减弱的迹象。于是，葛芷兰使用打车软件叫来了一辆车。葛竦却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则留下来与教堂管理人结算葬礼所需费用。于是，葛芷兰、葛麟定以及他们泪流不止、虚弱不堪的母亲温乃馨一道乘车返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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