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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些事儿都是薛元打点上下,拟好了人选再给她呈上来,如今这情势明摆着是要她自己做决定,她蹙眉在心里权衡,一来镇国公性子忠厚办事可靠,绝不会做出贪污赈灾钱粮之事,二来如今张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他们父子二人出去避一避也好。
她虽然自己有了主意,还是下意识地去瞧薛元,见他目光柔和地冲自己点头,这才道:“就依爱卿所言吧。”
她刚说完,就发现身下有点不对劲,不自在地拧了拧身子,咳了声道:“无事便退朝吧,你们先走。”
这回架也掐了,灾情也奏报了,真是没什么事儿可说了,众臣便毫不留情地行礼退朝,唯独张二老爷失了魂魄一般,独自一人踉跄着走在金水桥上,若不是旁边有一只手拉着,他差点就一头栽了下去。
他顺着手伸过来的方向瞧了过去,就见韩昼瑾对着他微笑道:“就是大人心中悲戚,也不该起轻生的念头啊。”
张二老爷嘴唇颤了颤,目光木然地盯着前面,韩昼瑾一扶之下便放了手,装似不经意地感叹道:“皇上真是信重镇国公得紧,就连赈灾这等大事儿都交给他去办,只怕国公这次又要立下大功了。”他说完便掸了掸袍袂,抬步转身去了。
这话在旁人听来不过是一句感叹,落到张二老爷的耳朵里,便如霹雳一般,他身子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成拳...
正殿里头,姜佑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她坐在那里难受地僵直坐着,等人都走光了才苦着脸道:“掌印...”
薛元伸手拉她起来:“皇上又怎么了?”
姜佑拧身给他看,发现龙袍后面又是浅浅一小块红印,幸好这次没弄到龙椅上,她耷拉着嘴角恼道:“朕都提早用了帖司,没想到这玩意这么不经用,稍微一挪腾就,就...”她脸上满是尴尬:“就出来了...”
她原来的小日子经常不稳当,现在渐渐有了定期,每到那个时候就提前带上贴司,没想到这次特别多,所以稍微一动弹就...溢出来了。她瞧着薛元略显无言的眼神,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捂着脸解释道:“朕...朕真的没想到会成这样。”
薛元碰上这种女人家才会遇到的尴尬事儿也禁不住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好些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碰上的事儿遇到姜佑之后都碰上了,真是又当爹又当娘,他伸手把姜佑打横抱起来:“皇上先跟臣回宫吧,反正也不是头一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姜佑又想到把头次来例假当中毒的事,忍不住红着脸把头埋在他怀里,薛元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脊背:“皇上还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有什么可好尴尬的。”他轻笑一声:“我还知道皇上后腰上有个朱砂痣。”
姜佑猛地仰起头,扳过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你就是朕的人,知道这个有什么稀奇的,难道还敢说出去不成?”
薛元抱着她回了乾清宫,先给她换衣服,命人煮了姜汤红茶上来,抬手抚了抚脸上的口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皇上老是在臣跟前这么见红,臣着实尴尬得很,只盼着下回能换个见红法,让臣也能有个盼头。”
姜佑正在屏风后面换衣服,闻言探头瞧了一眼,好奇道:“这玩意还能换个法子?”
薛元等她出来,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落红’两个字,姜佑霎时红了脸,转头瞪了他一眼,啐道:“朕不跟你说了,你不要脸。”
虽然两人的关系已定,但偶尔调弄两句,看见小皇上脸红也是一桩乐事。薛元笑着捏了捏她的指尖:“就是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能开恩,让臣瞧一瞧皇上的呢?”他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咳了一声:“我曾听人说过,已婚的妇人小日子难过的少,没准就是破了身的缘故,皇上不是常说来的时候肚子疼吗?臣没准能帮帮你。”
他是怎么个帮法姜佑用手指甲都能想出来,忍不住偏头道:“掌印一天到晚净琢磨怎么哄朕了。”
正好这时候红糖姜茶熬好了端上来,薛元用白玉汤勺搅了搅,漫不经心地道:“皇上这话有些偏颇了,臣一心为主,怎么能叫哄你呢?”
姜佑不爱生姜的味道,苦着脸躲开道:“能不能不喝这个?生姜本来就辛辣,配上红糖甜腻,一股子怪味,朕实在是喝不下去。”
薛元半笑不笑地道:“自然不能,回头皇上又该喊肚子疼了。”他偏了偏头:“还是皇上喜欢我用嘴喂你?”
姜佑抢过碗来一口闷了,喝完张嘴哈了哈气:“难喝死了。”
薛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皇上真乖。”
她小日子的时候总觉得身上不干净,偏偏这时候又不好洗澡,便干脆让香印用细棉绢子擦拭全身,薛元这回亲自用温水投了帕子帮她擦脸擦身子,姜佑仍是有点别扭,便只把头埋在枕头里,没话找话道:“掌印知道吗?最近孙贺年和香印好像好了不少,我看着两人的亲事有苗头了。”
薛元原来从不关心太监宫女这些烂账,现在约莫能够感同身受,点了点头道:“孙贺年跟我说过这事儿,只要他们结亲,我便准了。”他扬了扬唇:“孙贺年虽然是个实打实的太监,但也是秉笔的职位,在东厂也颇有权势,印姑姑真是个有眼光的,会挑人。”
姜佑不爱他说别人事儿的时候这幅阴阳怪气的腔调,忍不住用指尖用力戳了他一下:“人家是情投意合,你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
薛元又净了帕子,隔着温热的细棉帕子都能觉出她光洁柔嫩的肌肤,他一边擦拭一边心不在焉地道:“我只知道到跟皇上情投意合就行了,别人是不是情投意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姜佑倒是爱听,趴在枕头上喜滋滋,过了会儿又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上回过年的朝宴,一是父皇新丧,二是太皇太后过来搅合,所以操办的比往年小了些,这回只怕各地的亲王又要赶回京里过年赴宴,你可忙得过来?”
薛元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佑儿问的哪里话?哪回国宴不是你夫君操办的,左右都是那些章程,有什么忙不过来的。”
姜佑又被他逮住调戏了一句,忍不住在枕头上挑了挑眉毛,哼道:“朕是皇上,你才是要过门的那个,怎么就成了夫君了?”她说着又把话题转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的缘故,总觉得过年没小时候好玩了,而且还要住持国宴,忙来忙去要人命啊。”
薛元用细棉巾子擦了会儿就撂开用了手,在光洁的脊背上细细摩挲,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皇上的癸水也快定下来了,过完年想必就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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