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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文件夹和妓女（第2页）

“就这样？”

“我们并没有考虑过要结婚。”梅隆结束了谈话。

主席暂停了听证。庭审将于14点再次开始。

为了勾搭“妓女”，梅隆智慧、魅力和暴力无所不用。他的脑子已经被柯纳克酒和可卡因所侵蚀，但这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能言善道，过目不忘，而且词汇丰富、反应灵敏。庭审伊始，在塞西尔·德·奥里维拉进行人格测试的时候，凭记忆引述了一个叫达尼埃拉的人的证词，其中提到，年少时候的梅隆把一只活狗关进了火炉里。梅隆打断道：“抱歉，那是玛诺拉，住在d1156室。”对于自己的卷宗，他铭记在心。

另一次交锋发生在星期五，在下午行将结束之际。法庭主席和所有人一样被持续一周的辩论弄得筋疲力尽，他试图谨慎对待梅隆，担心听证会上出现事端，那样就必须予以驱逐了。尽管大家普遍疲惫不堪，而且周末临近，塞西尔·德·奥里维拉还是在尊重被告的前提下，全力以赴进行了审问，为了迫使他招认，她轮番提出外围问题和直接的质问：

“您是如何说服她去勒加斯波的？”

“她想看看我住的地方。”

“在23点30分？”

“是的。”她对我说：“尽管我成年了，但是不能早上4点以后才回家。”

“当你肢解了蕾蒂西娅后，是怎么把库房照亮的？”

“胡说八道！我没有肢解她！”

“库房是怎么被照亮的？梅隆先生。”

“我什么都不知道，用灯！”

主席提醒她遵守秩序：

“奥里维拉律师……”

塞西尔·德·奥里维拉面露羞赧，被告以此大作文章：

“律师，我觉得您没法让自己头脑冷静了。”

直至今日，塞西尔·德·奥里维拉对此依然耿耿于怀：梅隆竟敢当众用“冷血”来羞辱她，然而他在2011年1月19日一整天的时间里，都在冷血地清洗受害人的血。

另外一种对抗将他置于人们的对立面。西尔维娅·拉尔歇的律师就他在勒加斯波所犯下的性侵提出了质询，梅隆如此回答：

“我被激怒了，这是沮丧，或者其他的什么强烈情感！我把这看成是前提条件，再正常不过了。有些女孩，她们一开始说不，但你刺激了她们后，她们就说是了。我和这些女孩进展得很顺利，这和您的情况不同。”

律师在最高法院被一个犯罪分子羞辱，她为此难受了一个晚上。梅隆把自己看作是“硬汉”“采花大盗”，但一位女性让他在庭审结束之时流下了眼泪，她就是法律顾问弗洛朗斯·勒考克，当时她历数了他残忍的罪行：“这个状态极其不稳定的精神病人只服从自己的规则。”

梅隆对蕾蒂西娅的尊重受制于性欲、大男子主义和占有欲。他所有的亲友都这样说他：当他受到阻挠，就会像疯子一样愤怒，在言词和举动上都变得非常挑衅。妒忌、专横、眦睚必报、暴跳如雷，他喝醉之后就会如此，托尼是——就像他母亲所言——一个“不能对他说不的人”，否则他将怒不可遏，诉诸谩骂和攻击。和他最后一任女友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失控”表现为用脚踢她的胸部，把刀架在她脖子上。2010年12月底，也就是谋杀案发生的3个星期之前，她就梅隆对她进行性侵和死亡威胁提出了控告，之后便紧急更换了自己公寓的锁。

对于梅隆而言，女性就是消费品，半是物品半是妓女。这是她的用途，她注定如此。在必要时，人们给她毒品、钱、手机，人们把她救出来，然后，“这个女孩，她就知道事情最终将如何了”。梅隆也提到了这些“文件夹”：把她们打开，处理，丢掉。如果女孩表现出哪怕最轻微的反对，也会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性建立在暴力之上，但是对性的拒绝也会招致暴力。

发生在蕾蒂西娅身上的事也会发生在所有其他人身上。梅隆的母亲和他的前女友对此都感到吃惊：她们都觉得自己会是第一个受害者。最终，梅隆自恋式的脆弱所引发的暴行落在了这个18岁年轻女孩的身上，她“非常柔嫩而娇小的肉体”成了一堆漂在水里的肉。即便是在罪行发生之后，对于梅隆而言，蕾蒂西娅仍然是一个让他获得即刻满足的原因，一个“合适的”女孩，一个甚至“有点情色的”女孩。

对蕾蒂西娅而言，梅隆身上有一种吸引力，但这是一种大大方方的感情，一种对于饱经生活磨难之人的怜悯之情；一旦他表达性方面的需求，她便会感到厌恶。在勒加斯波的时候，她随梅隆的心意为他口交；而后，蕾蒂西娅停了下来，她有所反抗、有所挣扎。对梅隆而言，她的反抗是难以接受的，他感到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同时，他的自尊心备受挫折。白雁击退了狼，顽童羞辱了超人。蕾蒂西娅温柔，有亲和力，漂亮，招所有人喜欢。她是所有人都愿意拥有的女儿或者儿媳，然而，除去几个比他还要粗鲁的人，梅隆是唯一一个欣赏他自己的人。蕾蒂西娅立即成为了一个需要消灭的敌人。

梅隆的恬不知耻让人厌恶，却也具有一种能让自己迅速平复的自知之明，无论如何，他始终都明白，蕾蒂西娅是“一个绝妙的女孩，生气勃勃，坦诚而真挚”，“她身上带着某种痛苦”。弗兰克·佩雷的律师对此如此回应：“她是‘绝妙的’，他却肢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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