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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声越来越大,台下的嘉宾纷纷发出了质疑:“怎么回事,画为什么变为了两层?第二层又为什么空白一片?”
老者本来垂败的额头再度仰起,死死的盯着画纸,半晌后惊叫一声:“这幅画……是假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钱书海之前捉住张峰衣领的手臂早已松开,此时他满脸大汗,脸色一片煞白,眼神飘忽间总是瞟向一旁的褚云海。
陈冲呐呐的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铁证如山,刚才他有多么正气凛然,现在就有多么可笑。
假画石锤,经受打击最大的当数褚云海,他虽然一直没有发言,心里却清楚,整个拍卖会都是自己布的局,最后这张画是他们早就串通好的。
钱书海用假画送拍,拍卖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褚云海用天价拍下,转手送给林欣怡,自己既得了美人,又不用花费任何代价。
这幅画采用的特殊工艺,其逼真程度与原画几乎相同,要验别真伪只能用两种方法:特殊的专业设备检测或者暴力破坏。
足足十五亿的高价,全场的收藏家都被骗过了,张峰怎么会看出破绽?
如果只是无端怀疑,他哪来的胆量将画毁掉?如果是真的,岂不是真要赔偿十五亿?
褚云海两排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满脸惊愕的瞪着张峰,毫无疑问,他再次输给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服务生,但他不服,为什么,为什么他认得出这是假画?
张峰回过头冲着吓到紧捂小嘴的林欣怡笑了笑,随即转身冲着台下的嘉宾解释道:“油水混合物是古代鉴别假画的重要方法。”
一边介绍,张峰一边走到画卷旁边,微微用力将两层纸彻底分离了开来。
“被油水混合物沾染过的纸张都会分层,正常作画,即便分层,两面也都会留有墨迹,但这幅画是用现代技术将原画打印上去的,肉眼无从辨别,却注定没有墨汁渗透到内层。”
“混蛋,老子差点花十个亿买到一张废纸,你们拍卖会等着,等下了船,咱们这事儿没完。”眼镜男难得爆出了粗口,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这么戏耍,当然格外愤怒。
“哼,说的没错,咱们法庭见吧,传出这种丑闻,这个拍卖行怕是干不下去了。”中年美妇眯了眯眼,冷冷的笑了笑。
经理陈冲浑身都抖了起来,想做最后的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整件事都是自己背着总公司做的,拿了褚云海的回扣,他才偷偷来了这么一手,反正假画注定会被褚云海买走,本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谁曾想……
现在自己惹出这么大的窟窿,不提这些买家,总公司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辛苦半生才爬到如今的高位,就因为这小小的阴谋,一切都没了。
陈冲早已不管不顾了,大难当头,他可不会讲什么义气,陈冲可怜巴巴的望向褚云海,嘴巴动了动,渴望这个豪门大少能抛给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白发老者接连收到刺激,此时已经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性。越是喜爱收藏,就越是痛恨这些制假贩假的行径。
老头子猛地将手中的拐棍扔了出去,坚硬的拐棍嗖的一声直奔钱书海而去。
已经吓懵的钱书海猝不及防,被正面砸中,哎呦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
“打死这群造假的混蛋,不能放他们出去。”老者高喊一声,周围响应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几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已经摩拳擦掌,仿佛随时会冲上台拳脚相向。
由不得他们不失控,即便最终没有拍下这副画,可他们都是喊过价的,也就是说,这幅画很有可能骗走他们几个亿。
不是每个人都如褚云海这般身价千亿,在座的多数只有几十、甚至只有几亿身家,这幅画很可能会花掉他们的全部家当。
意识到无路可退,钱书海先一步崩溃了,他猛地跳了起来,哒哒哒几步跑到褚云海身边,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抱住褚云海的大腿便哭喊了起来。
“海少救我啊,你可不能撇下我不管啊。”
褚云海面色铁青,现在众人都在气头上,本来他只是个买画的“受害者”,钱书海这么做岂不是把自己也暴露了?
对此早有猜测的张峰冷冷一笑,居高临下的瞪了瞪钱书海:“听起来还有内情?说出幕后指使,你只是个从犯,不然……就准备接受所有人的愤怒制裁吧。”
钱书海环视了一遍台下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庞,吓得浑身打了个冷颤,自己全担下来?那还不得被活活打死!
“我说,我都说,我只是个打工的,这事儿不赖我啊,全是海少,是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这么做的。”
钱书海猛地回过头,咬牙切齿的指证起了罪魁祸首,即便事后会被褚云海报复,总好过现在被激愤的宾客们活活打死。
“我也是被海少逼的,全是海少的主意,与我无关啊。”陈冲也不笨,眼见褚云海横竖保不住了,果断把他出卖了出去。
“你们……”褚云海脸色铁青,被这突如其来的背叛打的措手不及,嘴角动了动,却找不出有力的推脱措辞,只能咬紧牙耍起了无赖。
“胡说,别想泼我脏水,你们俩个混蛋说的这些我一概不知。”
“是他,就是他。”钱书海横眉倒竖,死死盯着褚云海咆哮道:“他跟我们说好了用假货冒充,最后由他高价买回,送给不懂鉴别的林小姐,既能省钱又俘获美人芳心。”
既然决定了撕破脸,所幸就背叛的个彻底,钱书海为了“悔过自新”,将褚云海的所有计划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引得台下惊叹声不断。
“想不到,褚云海人品竟然如此卑劣,枉我刚才还对他夸赞有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者一声叹息,连连摇头讲起了大道理,却对自己冤枉张峰的行为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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