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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醒醒!麻烦您给我腾个地方!"谢菲让我出去,出去是不太可能出去的,我直截了当去摇松岗,倒是吓了谢菲一跳。
你知道吗?神奇的事情是我现在记忆里能很清楚地记得松岗长什么样子,但是谢菲已经记不清了,我需要从记忆里拉远了视角才能看清她的全貌——我很清楚地记住了松岗的脸,更清楚地记住了谢菲那个人,但是,随着记忆力消退,她的脸已经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了,我记得最深的是她的眼神,以及她在昏暗的灯光下跪坐在那里清理卫生时候那个像和田玉跪像一样朦胧温润的光影,其他的已经不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我已经活得太久,记忆首尾不能相连了。
松岗其实是一个瓜子脸的女人,她二十六岁,在这个团里只有三十岁以下的姑娘有资格住小帐篷,她和谢菲其实就算是最漂亮和次漂亮了,所以她俩住在一起,另外一个小帐篷里住着三个岁数也很小的姑娘,但是恕我直言我是没脸看她们——过去那个社会非常坦诚直率,一个姑娘长得丑她自己心里有数是不会特别僭越的,所以我遇到的僭越姑娘很少,她最多是不知道自己丑,你告诉她就好,她就再也不会纠缠你了——所以现在这个社会非常坏,首先是淡化了丑这个字的定义然后又让你以为可以用其他方面的优势比如性感有钱弥补这个劣势,甚至可以整形——其实不行的,丑就是丑,那是骨头里的,除了把头锯掉我想不出任何能改变丑陋的方法——其实美貌也一样,吕雉执政的时候整戚夫人用的就是我说的手法,把她五官全部削平,四肢砍掉只剩一个躯干,这样总算遂了她的意摧毁了戚夫人的美貌——摧毁丑陋需要付出的代价其实差不多。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松岗特别丑让我恶心,其实是说她还挺好看而且很...很体贴...我把她摇醒了,她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话,从被窝里爬出来披了一个褂子就出去了——她只穿着一个很小很小的背心和一条秋裤(不知道秋裤是啥吗?大约就是恶心版的打底裤,既不紧身,又很褶皱,穿着又像拉在裤裆里,我怀疑这就是松岗的主要穿衣风格——让别人没有欲望)掉头就走没有二话,活像一个愤世嫉俗的老炮——
"你看她!她还生气起来了!话都不说一句!"我跟谢菲讲,但是她不理我。
"你想我不想?"我又问她,我觉得她应该是想我的,因为昨晚她才对我巨蟒搅大缸。
"你拿个马扎放到门口。"谢菲命令我,我当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以为会碰到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结果却是她的冷冰冰——她一动不动,表情就像云冈石窟里的如来(对不起如来大哥,实在没文采找不到更贴切的比喻了),双手抱在胸前就像停尸房里的死尸,除了胸前轻微的起伏压根看不出她是个活人——我想不明白怎么昨晚对我那么好的她今天怎么这样,但我确实也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就沾了点口水去糊她眉毛,然后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脸——心里万马奔腾,可是表面上静若处子。
她要是问我为什么用口水沾她的眉毛,我就告诉她猫头鹰会数人眉毛,数完了这个人就嘎掉了——但是她不问我,我只能默默看着。我说过已经记不清谢菲的脸了,但是我能记得她那个非常粉嫩饱满的嘴唇,淡到发白,就像跟我没什么关系、从来也没过什么关系一样淡定地在那里摆着——不能碰哦,碰了就会头晕眼花跌倒在地,我心想,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很丢人的...
但是别的不一定就不行吧...我这人脑子一向比较灵活,总喜欢耍点小聪明,嘴巴不可以,玩玩她的手吧——我伸手进去被窝掏出来谢菲的一只手把玩起来,进而发现她的胳肢窝其实有一些细细碎碎的绒毛,就像我后脑勺每次理发师傅都会给我刮去的那些,然后我就那么玩着谢菲的手,坐着凳子在她脑袋边,把她的手枕在我脸下面趴在床板上,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过去咱也是睡眠之虎来着,但凡有点机会就会睡着。
我是被谢菲弄醒的,她扭着我耳朵拼命拉,我被她搞醒来烦得要死——你们去搜韩国起床气,有个哥们儿睡着了女朋友在他胸口打苍蝇把他弄醒,他揍了女朋友一顿,然后去局里拿了一些枪和手榴弹,弄死了五六十号人...
所以别人睡着了你把他弄醒是要出人命的——
"干嘛?"我问她。
"你...你去那个被窝睡...这么冷,要感冒了..."其实我今天穿的是新装备,一个T恤和一个厚实的牛仔外套,身上谈不上冷,最多就是脚冻得冰凉——
"爬!我才不要去别人的被窝睡觉!你就让我这么趴着吧,我挺好的——在你身边我就够了——睡别人的被窝?拉倒吧..."
"那你...你嫌弃我吗?要不要跟我挤一挤?"谢菲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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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除了我妈和表姐妹一类的亲戚我没有和别的女人睡过觉,而且极力避免——不是没机会,是不愿意,我才不要跟相貌平平庸俗透顶的女孩睡到一个炕上,丢不起那个人——但是谢菲这么一说我感觉眼睛里面放出来兴奋的光,二话没说就钻进去了,进去了以后才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她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你干嘛让我进来?我心想,然后继续不断脱衣服,脱到只有内裤我才停下来,往谢菲身上一贴——她那时其实穿着一个小吊带和一个很薄的睡裤,但是略等于没穿——起先她是仰面朝我的,这时候觉得不对劲,翻了个身背朝我了——其实更得劲——我一直就有生理反应,这个时间已经熬不住了——
"小屁孩!处男?"她伸手过来往我肚子上打了一拳,问我。
"身经百战好吧..."
但是我没有说完,因为谢菲很迅猛地转身过来跟我接吻,搞得我天旋地转,接着又是男人的那个关口,我几乎要死掉了——在那之前我认为我的身体、思想、灵魂都是我所可以掌控的,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时空间、物质、思想、感受都失去了意义,我因为自己的无能痛哭起来,觉得特别丢脸特别委屈,因为我一向是个猛男怎么可以这样软弱——谢菲像大姐姐一样哄我,捧着我的脸告诉我第一次是这样的,你缓缓第二次就好啦如此等等...我不信,但是年轻人体力绝顶很快就可以再次实践,所以她没有哄我,确实是她说的那样...当时第一次我哭得有多伤心,第二次就爽得有多飞起,然后还有第三四次,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永动机,间隔不超过一分钟,谢菲很快会被我玩坏——那时候每一次都是天赐,爽到骨髓颤抖,如今嘛,叼着烟喝着茶嚼着槟榔就弄完了,甚至还觉得想笑...
"我真的感谢你,我愿意为你而死!"四次以后我总算没那么汹涌了,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搂着谢菲的小宝贝对她说——我说过了,不是很大,甚至缺乏血色,有点苍白——就像她的嘴唇,所以我很喜欢。
"长大了你就明白了,这不算什么——你不要忘了我就可以。"
"放你的屁吧...忘了你?根本不可能好吧..."我想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觉得告诉她比较好,"我已经定死跟着你们走了,我要跟你做一个长久夫妻!什么忘不忘的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很早以前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从我看到你第一眼起就是这样,现在还是..."
"你疯啦?你是不是有什么病?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什么意思?"她可能觉得我蓄谋已久或者另有所图,问了这么一句。
"我喜欢你的时候还是个处男,我想不到那么多——你...算了,你对我太好了,我不愿意对你说难听的话——我告诉你,你对我怎么样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要怎么面对你才是我要考虑的事——我走了。"
说完我一个旱地拔葱跳起来捡了衣服就跑(因为刚才脱的时候扔了一床一地),内心感觉特别纠结,哄哄她还可以有五六七发,但是本能已经把我带到大通铺旁边开始穿裤子了——
"你有病是不是?"我听到一个女中音对我讲,一扭头是松岗——她为了给我腾地方就出来跟一边的人在大通铺上挤——
"你也配跟我找茬?"我立马就怒火中烧了。
"不是跟你找茬——我听说你要跟着我们走?你这不是有病吗?便宜你已经占了,她确实看得上你,这不就完了吗?"松岗说话的时候,大通铺上起码有十几个人抬头起来看。
"我告诉你们!"我像列宁那样跳上床板站着,处在高处,"她对我怎样我根本不在乎,但是我要做完我要做的——我跟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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