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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蕙皱了皱眉,正打算拦下谢惊铭,却看他一口灌下:“谢惊铭,此酒极烈。”
只见他如玉般的肤色在满堂烛火照耀下显得有些发烫,他垂眸微微扶额,摆手说道:“无碍。”元蕙还是将桌上的解酒汤盛了一碗端到谢惊铭面前。
“啧啧啧,我还真是可怜。”欧阳风在一旁摇着手中的扇子,起身便往外头走去,边走边说道:“罢了罢了,本公子还是独自出去吹吹风吧。”
元蕙的眸光一直落在谢惊铭身上,带着些担忧询问道:“现下好点了吗?”
谢惊铭看了看桌上的醒酒汤,哂笑一声。
他看向元蕙的眸中,带着些别样的情愫,比之往常还要浓郁许多:“你莫不是以为,本殿一杯便倒?”
元蕙抿唇,迅速回复道:“我没有。”
外头的风雪已停,只剩下殿内烛火燃烧发出的声响,有些烛塔因为燃烧地久,都熄灭了不少。衬地殿内有几分的昏暗。烟火也在一阵又一阵之后变得逐渐小声,沦为背景。
两人似乎都十分享受此刻的宁静。
“你是否......”
“我还是......”
元蕙瞬间抬眸,她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异样蔓延在两人之间,于是缓缓垂下眼睫,双手不自觉捏紧衣裙:“还是殿下先说吧。”
元蕙等了许久,都并未等到谢惊铭开口。就在她以为某人已经因为不胜酒力昏睡过去的时候,一阵很轻很轻,裹挟着殿外风雪而来的问话传来。
他眼中有难得可见的小心翼翼,犹如担忧捧化明珠那般,谢惊铭喉间动了动,看向元蕙:“你可有,心悦之人?”
哗——
外头的雪忽然又变大,如雨点般地落进殿内,打在许多菜肴上,也将元蕙亲手给谢惊铭盛的醒酒汤打湿,浸入无数冰凉。
谢惊铭执着地看着元蕙的眼睛,耐心地在等待一个答案。
元蕙心中漏跳了一拍,她有一个答案,也即将呼之欲出,可心中却又许多丘壑阻拦。这其中不乏桩桩件件的血海深仇。
自打她醒来,接受元文蕙的身份与恨意之后,便从未想过可以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间。兴许元蕙自己都不知道,将来此身将会安葬何处,又和去何处。
在时间的流逝中,元蕙渐渐垂下眼帘。那碗一开始还带着温暖热意的醒酒汤在这空隙间变得冰冷,叫人难以咽下。
谢惊铭没有继续看元蕙,而是转身,端起那碗醒酒汤,一勺一勺喝下。混杂着还未融化的冰点。
“殿下,这份早已凉透。我再给你盛一碗。”
说完,元蕙便要起身,正准备拿起玉勺时。她的手腕被人按住,这个时候,她才感受到,谢惊铭的手冻得发寒。
也许不是冻得。
谢惊铭眼睫微颤,自嘲一笑:“不必了。若是风雪无心停,这满桌菜肴,凉与不凉,又有何区别。”
元蕙没有说话,两人终究还是躲开了那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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