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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如果让梦雨离开你,还她一个自由,你会同意吧?”陆老爷子哽咽地自言自语道。
他刚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就听到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近。
转过身向前望去,只看见一名医生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
“您是患者的家属?”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陆老爷子挺直腰板,沉声应道:“我是正南的爷爷。”
医生见眼前的老头器宇不凡,心生了几分尊敬之情,朝他微微颌首,说:“您好!我是来给他做例行检查的。”
陆老爷子瞟了屋里的女人一眼,把医生拉到了旁边,问道:“我孙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请你诚实告诉我。”
他的眼眶还有些泛红,医生看后怔愣了几秒,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眼前的老者岁数这么大了,若是完全照实说的话,他是否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陆老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淡淡地说:“你放心,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承受得住。”
得到他的鼓励,医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正色道:“患者中毒很深,脑神经严重受损,所以才导致现在这个状态。”
“嗯,这些我都知道了。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陆老爷子一字一句地问道,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沉稳一些。
“他醒来的几率很小!”医生丝毫没有隐瞒,顿了下,补充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国内外有很多植物人清醒的例子,只要……”
医生后面说的那些,陆老爷子一句都没听进去,脑海中不停回响着一句话:“他醒来的几率很小……”
医生的意思是说,正南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么?要像现在这样成为一个毫无知觉的废人了吗?
陆老爷子顿觉凉意渗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看来,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刚才那个想法变成行动,劝那个丫头离开陆家吧。
等到医生做完检查,陆老爷子才走进了病房。女人一看爷爷来了,连忙给他倒了杯水,乖巧地递到他的手里。
“梦雨,爷爷有话要跟你说。”陆老爷子表情异常的严肃,眉宇间染上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她以为陆老爷子想安慰和鼓励自己,唇角勾起一抹轻淡的笑容,柔声应道:“爷爷,您请说。”
陆老爷子端起杯子喝下一口水,那表情仿佛是在喝苦药一样,看上去有些痛苦。
“梦雨,离开正南吧,以后不要再管他了。”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艰难,每个字都像从齿缝中挤出来似的。
女人瞬间睁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问道:“爷爷,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陆老爷子伸出布满皱纹的大手,覆在她温软的小手上,轻轻拍了几下,语重心长地说:“就是因为你对正南太好,所以我才想让你放下这个包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不!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就要做一辈子的夫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他不离不弃!”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对于你来说是个累赘。”
“他怎么是累赘呢?他不仅是我的丈夫,还是……”
孩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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