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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很美，也放了很久。

但她只欣赏了一半，便转身再次进入书房内。

走到崔焕身侧，子书岁低头，看见那碗里的面一动未动，她不悦地皱眉，“怎么听不懂人话？”

崔焕今晚情绪大起大落，早就奔溃，这会儿认清了现实，作为世家子弟，他觉得即便是死也该有骨气，说什么也不肯吃那碗面。

他眸光黯淡，“我如今已有家室，你如此行径，是毁了我一家的人。”

“呵，”子书岁翻了记白眼，“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活，放心吧，我会促成你妻子改嫁，你的子女也不会知道你的懦弱无能。”

她再次蹲下身，将地上的碗拿起，夹了一筷子硬塞在崔焕嘴里，“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当年你对我阿姐的遭遇袖手旁观，背信弃义，投靠选择嵇氏时，可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比他们更厉害，有一天我会将他们踩在脚底下？”

“你方才说的福祸自担，其实有理，既然你选择站在了他们那边，那么作为政客你就该想到相对应的弊处和风险。”

“不过我很善良，只要你死了，将来我得势，不会为难崔氏的，以你一命，换你家族的平安，多划算啊。”

崔焕被塞了一嘴的面，没办法只能吞下去一些，还有一半掉在衣服上，下巴上沾满汤汁，显得狼狈极了。

听了少女的话，崔焕也不顾自己狼狈形象，只好笑地看着她，仿佛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将他们踩在脚底下了？”

子书岁不想再同他扯这些什么，总之她将来一定会凌驾于他们之上。

崔焕又惧又惊又恨的模样实在太过丑陋，子书岁看了他一会儿，便看不下去。

本来今日她是想给他痛快的，可谁让她今日听到了这些真相，得知了崔焕更丑陋的面目，本以为只是渣和懦弱，却不料是虚伪和恶劣，既然这样，那不能留全尸了。

子书岁最后将他的手也绑好，在他惊恐的神色下，走到书桌边，将桌上那卷美人图给收了起来，美人图收藏得不错，一看就是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了。

她拿着美人图，不再看崔焕一眼，朝着门外走去，其他的任何东西也都没有带走。

崔焕见她决绝的背影，意识到了死期将至，方才还想顾念的骨气在这一刻化为泡影，终是恐惧战胜了骨气，他毫无形象地喊了起来——

“别，别杀我！我还有妻子、孩子！”

“你做这种事，你对得起你阿姐和你娘吗？！”

“你要造反吗？！”

火油先在地上洒了一圈，而后又从房梁上往下洒，那窗子上都布满了深色的痕迹。

火光骤起，站在庭院里的子书岁已经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依稀还能听见崔焕的咒骂和咳嗽。

有句话倒是让他说对了。

她就是要造反。

反了这病态的王朝，灭了这昏庸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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