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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如意娘女皇思夫 观奏折春晖心惊（第1页）

而今天，苏安恒再次上书的内容里，他尊崇李唐，指责武周，义正辞严，比去年投书的内容更为激烈。他有没有触犯龙颜，群臣都在静静地等待结果。

武则天坐在龙椅之上，她的面容如同深潭一般，波澜不惊。她的双眼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又不透露任何情绪。她的嘴角微微紧闭，既不上扬也不下垂，保持着一种中立的姿态。武则天的面部线条在此刻显得格外刚毅，仿佛是一尊精心雕刻的石像，任由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她自岿然不动。

群臣们在等待着武则天的发话，但她却沉默了良久，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李春晖站在群臣之中，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武则天的脸上，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情绪的波动，但他却一无所获。武则天的面无表情，让整个朝堂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不确定。

终于，在一片寂静之中，武则天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只吐出了两个字：“退朝。”这简短的命令如同一道清泉，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默，也让所有官员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随着武则天的离去，朝堂上的官员们开始低声交谈，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而李春晖则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武则天的沉默和冷静，往往意味着她在心中已经有了决策，而这个决策，将会对整个国家产生深远的影响。

五月的御花园，春意未尽，夏韵初显。园中的牡丹已过盛期，但芍药、蔷薇正竞相开放，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娇艳。柳树垂下柔嫩的枝条，轻轻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晚风带着花香和泥土的气息，轻轻吹过，让人感到一丝凉爽。

武则天在李春晖的陪伴下，漫步于御花园中。她的心情不好，几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目光似乎穿越了眼前的美景，投向了遥远的过去。

“春晖，吹一曲朕听听。”武则天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李春晖恭敬地回答：“陛下想听哪一类的曲子？”

武则天想了一下，轻声说：“怀念亲人的吧。”

李春晖取出一只古朴的陶埙，放到唇边。他的手指在埙孔上轻盈地跳动，吹出了一首悠扬而哀婉的曲子。这首曲子名为《忆君》，是李春晖即兴创作的，旋律中充满了对逝去亲人的深深思念。

埙声如泣如诉，回荡在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武则天静静地听着，她的表情柔和而略带忧伤，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她似乎在曲子中听到了高宗李治的声音，感受到了他的温暖和关怀。

曲子结束后，武则天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苏安恒说我将来没有脸面见先帝，春晖，你说是吗？”

李春晖小心翼翼地回答：“陛下，苏安恒的话只是一介草民的妄言，您不必放在心上。您的功绩和智慧，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先帝在天之灵，也必定会理解您的苦衷。”

武则天喃喃地念起了一首诗：“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她自言自语说道：“为善，五十年过去了，我还记得这首《如意娘》。”【“为善”是高宗李治的字】

然后，武则天又重复念起《如意娘》，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往昔岁月的怀念和对李治的深情。

李春晖轻轻地拥着武则天，在石径上散步，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武则天停下脚步，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朕今天是忍无可忍，没有杀苏安恒。”

李春晖轻声回应：“陛下英明，陛下设置铜匦，本就是广开言路，倾听天下百姓之声。如果因此杀苏安恒，恐怕会失信于民。”

武则天叹了口气：“朕设置铜匦的初衷，也不是要他们上疏议论朕的帝位之事。这些人，饱读诗书，却百无一用，越读书越迂腐，杀头都不知道原因。”

李春晖理解地点了点头：“陛下今天不杀苏安恒，确实是英明之举。但臣能感觉到陛下当时的心情，定是十分复杂。”

武则天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这些人只会根据所谓的礼制，说一些大道理，真正的治国安邦之策一句话都写不出来。”

李春晖见武则天情绪有些激动，便劝慰道：“陛下不要生气了，勿再多想。苏安恒之事，陛下已经处置得当，无需再为此劳心。”

武则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春晖，你总是这么懂得如何安慰朕。朕有时候真的觉得，有你在，朕的心就能平静许多。”

李春晖微微一笑：“陛下的安宁，就是臣最大的心愿。”

两人继续在御花园中漫步，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的花香和虫鸣，似乎都在为他们的对话伴奏，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武则天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不久，武则天说：“回去吧，朕累了。”李春晖便拥着她回到内寝。

在内寝，李春晖细心地服侍武则天沐浴更衣，然后扶她上床就寝。在李春晖的陪伴下，武则天渐渐进入了梦乡，而李春晖则静静地守在她的床边，直到确认她已经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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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晖步入内寝书房，房内灯火通明，案桌上堆满了奏章文书，这些都是武则天日理万机的见证。他的目光在文书上扫过，看到了吐蕃遣使求和的书信，言辞恳切，表达了对和平的渴望。旁边是安西都护府田扬名的奏折，详细回复了武则天关于设立北庭都护府的意见和建议，提出了加强边防、屯田养兵的策略。

除此之外，李春晖还看到了几份重要的奏章：

一份来自陇右节度使的奏报，描述了当地屯田的成效，以及对提高粮食产量和改善民生的建议。

一份来自江南道观察使的报告，详细记录了当地水利工程的进展，以及对防洪和灌溉的长远规划。

一份来自刑部尚书的奏折。684年徐敬业自扬州起兵讨武，此叛案称扬州案。688年越王李贞起兵豫州，其子琅邪王李冲起兵博州讨武，此案称豫博案。案发以来，株连而死者不可数计，至此时已过了十八、九年或十四、五年，朝野仍有借这两案相互诬陷的情况。刑部尚书建议停止追究与这两个案件有关的任何人责任。

一份来自礼部尚书的奏议，建议修订礼仪制度，以适应新时代的需求，并提出了加强对外交往、提升大周国际形象的策略。

这些奏章不仅涉及国家的政治、军事、经济、司法和外交，还体现了武则天对国家治理的全面关注和深思熟虑。李春晖深知，这些文书背后，是武则天无数个日夜的辛勤工作和对国家未来的深远考量。他不禁对武则天的勤政和智慧感到由衷的敬佩。

但是，当李春晖猛然看到，很多奏章上，有张易之、张昌宗的批签，他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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