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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这深山的狗尾巴草与素日里常见的就是不同,长得甚是粗壮。”明媚无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来,说完之后她自己觉得很好笑,脸颊上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一排细白的牙齿映着日头,发出了珍珠般的光彩。
乔景铉望着明媚笑得十分快活不由得有几分迷惑,她究竟在说什么?狗尾巴草?他将目光移到了不远处,那边确实有一丛狗尾巴草,正在不住的随风摇曳,可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有些沮丧的望着明媚:“柳明媚,你能不能认真点听我说话!”
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与早几个月相比似乎长高了些,瞧上去更美了。乔景铉望着她黑宝石般的眼睛,忽然间一肚子气全部跑得无影无踪,真想让她就这样长长久久的留在自己身边,不管她说什么胡言乱语,或者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只要她呆在自己在身边,那就很好。
“乔景铉,你想说什么?快些说罢,我保证认真听你说完,说完以后你便赶紧送我回去。”明媚皱了皱眉,这位乔世子可真是喜怒无常难以捉摸,肯定是被英王府的下人惯出来的。
虽然已是七月末,可暑气依然很重,站在那里汗珠子不住从额头上滴落,草丛间偶尔有小虫子出没,一点一点的闪烁而过。微风轻轻吹拂,那些野草不住的弯下了身子,露出斑驳的地面。外头这么热,何苦站在这里说话呢,明媚瞅着乔景铉,心里只盼望他快些将自己送回去。
那边地上还躺着龚亦良,还不知道龚夫人有没有在寻她,也还不知道傅晓如此时又在算计什么。明媚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三个灰衣人,会不会是傅晓如找来的江湖中人?
明媚这声叹息莫名就戳中了乔景铉心底的怒点,心里似乎有团火被突然点燃一般,他猛的抓住明媚的手道:“你和我在一起就这般难受?为什么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点的话让我听听?京城里从来没有哪家小姐用你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世子爷若是想听好话儿,那去找别的小姐谈心也便是了,何必一定要明媚说什么好听的话儿来奉承你?”明媚冷眼望着乔景铉,声音更是冷了几分:“这是你第二次将我掳走,你难道就从来不顾及别人的心情不成?”
见明媚生气,乔景铉突然间没了脾气,心底那簇小火苗似乎被人用人泼上冷水,“噗”的一声浇灭了。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乔景铉突然就懊悔了,他低下头去望着明媚的眼睛,声音里有些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媚儿,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对我冷冰冰的,每次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要说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们俩不可能有你想象的结果,何必如此执着。”明媚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世子爷,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做可是冒犯了我。”
乔景铉目瞪口呆的望着明媚那冰冷的脸色,刚刚被压抑住的火气又“噌”的涨了上来,他咬牙切齿的望着明媚,那种英俊的脸显出了一种古怪的神色:“柳明媚!你算准了能吃住我?想和你说说心理话,你就端出一副这样的架子来,难道是我欠了你的?”
“乔世子,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我也不打算问世子爷讨什么债,就这样说好了,以后我们就当路人——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明媚瞧着乔景铉的脸变得越来越黑,虽然心中几分害怕,可还是大着胆子将该说的都说了出来,被这个阴魂不散的乔景铉真是倒霉,总得把他赶走才好。
就因为那个病秧子龚亦奇流露出了些世俗的喜欢,龚家都有人想暗算她,更别说这位美玉天成的乔世子了,若是柳元久今年真能升迁,自己要跟着回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贵女会明里暗里的给她使绊子呢。
“你想得倒美!”乔景铉气呼呼的一个箭步赶了过来,对她怒目而视:“柳明媚,你惹了我就想这样跑开,可能吗?”
“请问我什么时候惹了你,乔世子?”明媚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你自己闯到云州城来,我给你解毒,算得上是救命恩人了,怎么倒成了我惹了你?”
“你还不承认!”乔景铉气呼呼的望着明媚,她的小嘴正一开一合的说着话,就如那春日里的花朵,里边肯定有甜丝丝的花蜜,真想一把将她搂住,狠狠的封住那张嘴,吮吸着里边的琼浆玉液。
“你没有招惹我,那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你?你每日里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让我心思不宁,到了轮休的时候便跑去了云州!”乔景铉终于下定决心不要脸皮,他盯着明媚,有些横蛮不讲理的说:“这全是因着你招惹了我,所以你必须要好好赔偿我才对!”
“乔景铉,你!”明媚顾不上再装什么假客气,连“乔世子”都懒得喊,直接怒喝出他的名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他得了相思病是他的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哈,原来要这样你才会喊我的名字!”乔景铉心情忽然间愉悦了起来,他的怒气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来:“媚儿,我可是在说心里话,你别不相信我。”
明媚伸手敲了瞧脑袋,这乔景铉为什么会对她一见钟情?凭他的家世和人才,应该有不知道多少女子对他趋之若鹜,为什么他就偏偏缠上了她?想想英王府的门第也知道,那将会是一只比柳府更大的金丝笼子,难道她拼命努力以后,还是会做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乔世子,感谢你的一片真心,可明媚自知身份地位才情容貌都配不上你,更不配做英王府未来的世子妃,乔世子又何必苦苦纠缠?”明媚摇了摇头,这乔景铉莫非是一根筋,认定了的事情便要做到底?
“柳明媚,你是不是看上了龚家的少爷?”忽然间乔景铉脸色变得十分奇怪,直扑扑的冲到了她面前来:“我瞧着那龚亦良对你,可是一片深情,不仅拿了玉佩送给你,还不顾自身安危为你去阻拦那几个人的追杀。”他很想伸出手来将明媚的胳膊抓住,一通乱摇将龚亦良的身影从她心里抖出去,可他还是不敢这般造次,只是瞪着眼睛望向明媚,气鼓鼓的发问:“你被他感动了,是不是?”
这人实在理解能力太差,明媚望了乔景铉一眼,转身便往回走,乔景铉有几分着急,跟了过来一把便将她拉住:“柳明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想与一头猪浪费时间。”明媚挣扎了下:“快放手!”
顷刻间,她落入了乔景铉宽阔的怀抱里,耳边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骂我是一头猪?”
“是!”明媚抬眼望着乔景铉,没有一丝畏惧:“哪有说话要跑到这里来说的?这里太阳毒辣,晒得人都要发晕,快些将我送回去。”
乔景铉听了这话一时也慌了神,望着明媚额头上汗蒸蒸的一片,细密的汗珠子映着日头影子不住发亮,心中忽然也懊悔自己的唐突,他将手松开,很歉意的望着明媚道:“是我考虑不周,咱们这就回去,今晚我找个好地方再与你细细说这件事情。”
明媚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望着面前的乔景铉,蓦然觉得他实在傻得可爱。乔景铉将踏雪招呼了过来,小心翼翼将明媚扶上马,自己再翻身上来,两人共骑着一匹马奔回了凉亭那边。
龚亦良已经醒了过来,他的伤势并不很严重,恐怕是那灰衣人见他一片真情,下手的时候比较轻,只是他的头撞到地上,额角磕破,流出血来。
玉梨见着乔景铉带着明媚回来,心里头高兴,欢快的迎了上去:“姑娘,你可算回来了,那龚三公子已经醒了。”
明媚下马走到龚亦良面前,望着他额角处的血迹,皱了皱眉头:“三公子,你须得包扎下,咱们快回居士寮房那边去。”
“我与你们一道回去不太好。”龚亦良吃力的说出了一句话,方才眼睁睁的瞧着明媚与乔景铉共乘一匹坐骑回来,他的心犹如掉入了冰窟窿一般,有一种彻底的绝望,那灰衣人说的没错,她心中根本没有他,所以才会找那些借口拒绝。抖着手摸到胸口那处,那里有一块玉佩,圆圆的一块在那里,仿佛在心头烙下了一个悲伤的印记。
“可是我们也不能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龚亦良急需止血,药箱放在寮房里边没有带出来,总要把龚亦良扶了回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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