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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顺口接道:“所以就将我的坟放在这无名孤峰,而不是历代赤霜山弟子安葬的销骨峰吗?”
众人一噎,说不出话。
谢长安想,不管自己表现如何洒然,内心深处大抵还是有怨的,奈何不了祝玄光,这点怨怼就只能放在赤霜山的活人身上。
赤霜山从未对不起她,以她如今身份,便是在此立坟都不该,但他们依旧将她的尸骨好好葬了,没有像扶广山对弃徒那样直接丢山外一把火烧了了事。
可人生在世,爱憎又何曾能真正分明过?
越是在意的人与事,越是纠缠不清。
张繁弱解释:“祝师叔当时……”
谢长安却没有听完他的话,身形忽然就往旁边掠去,正好扶住虚弱倒下的李承影。
她摸上对方脉象,漫不经心的神色转为凝重。
“我要帮他疗伤,诸位方便回避一下吗?”
张繁弱忙道:“去重明峰,那里适合疗伤!”
说罢他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看向沈曦。
沈曦面无异色,似乎没想起来要反对。
“就去鹤鸣宫吧,我那边还有些疗伤的灵材,一会儿拿去给你。”
……
重明峰向来少人,从前祝玄光还在时,也不像其它两峰那样热闹,如今故地重登,依旧清寂冷清,连鹤鸣宫摆设也一如从前。
谢长安扶着李承影在榻上坐下,却没有急着为他疗伤。
“还要装多久?”
李承影冷静道:“怎么就是装了?我随时能吐口血给你看。”
谢长安似笑非笑:“那再晕一个来看看。”
过来的路上她已经往对方体内灌注不少灵气,李承影就是想晕也晕不了了。
李承影:“待我酝酿片刻。”
谢长安气他:“你现在睡的这张竹榻,他从前时常在上面小憩。”
一气一个准。
李承影果然脸色一黑。
谢长安:“不止如此,他还常在此处写信,指点我修行。”
这时门口传来怯怯一声:“谢师姐?”
谢长安回头,竟是裴三。
裴三不是修士,数载时光还是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少年已经变成青年,长高不少,轮廓也从原先的清秀变得更为棱角分明,但望过来的样子,分明还是当年和她一道栽下荔枝树的小道童。
“谢师姐,真是你回来了!”
他激动上前,目光落在李承影身上,惊喜变为惊骇。
“祝、祝真人?!”
李承影脸色更黑了。
谢长安忽然扭过头去。
李承影:“你在笑吗?”
谢长安回首,又是一张无辜的脸:“没有呀。”
李承影不理她,朝裴三微微一笑:“在下李承影,是你谢师姐的朋友。”
谢长安:“不是徒弟了?”
李承影:“你肯收了?”
谢长安:“我缺个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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