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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不见天日,与蟑螂和老鼠为伴的鬼地方待了多久呢……一年,还是十年,又或者只有一天。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我没能兑现我的承诺,还她们自由,还我自己安宁,而可笑的是毁掉着一切的源头可能就是我本人。现在几点了,是白天还是晚上,我为什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这具碰一下好像就要碎掉的东西真的属于我吗。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我什么也没能改变,倒不如说现在死去才是我的解脱。明焰还好吗,影卫还好吗,追随着我的你们,对不起,看来我真的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呢。
身体在逐渐冷去……我会不会撑不到处刑的那一刻呢,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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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这边!趁现在!”“你小点声!”“慢点走啊你踩我脚了!”“都怪你走得太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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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才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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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这边吗?”“朽木先生这么说的,你觉得呢?”“等等我啊我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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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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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一个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涌进了焱的耳朵里。
“……”焱没有扭头,他的脖子被沉重的锁链绑住,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来到焱的面前,影卫积攒的情绪在那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她扑到金属牢门口,隔着胳膊粗的铁栏杆看着焱,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伤痕累累的脸肿成一团,只能通过一些细节辨认出确实是焱,干硬的大块血痂粘在他的鼻子和头发上,渗出的组织液使得伤口和破烂的衣服粘在一起,锈迹斑斑的大铁链把他的手牢牢地捆住,每一根手指都被以极其粗暴的方式折断,七扭八歪的跟手掌勉强连接在一起,两根腿骨都被敲碎,脚链与一颗巨大的铁球连接在一起,如果不是他的胸脯还能看到微弱的起伏,几乎不会有人相信他还活着。
连无名都皱起了眉头:“这确实太残忍了……手上和腿上的伤是后形成的,就是说那些家伙在他已经丧失行动能力后还在折磨他。”
“殿下……殿下的能力是要用手指的指肚接触到物品才能为它附魔……所以他们为了根除这个隐患……就……就……”影卫泣不成声,已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就干脆废了他的每一根手指……”黄泉奈落接着把话说完,尽管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连说出来都是那么的恶心。
秋意椋月没有说话,她只是盯着焱的眼睛,那双向来都充满着活力与希望的红色瞳眸不见了,现在的他只是一具空壳,装满了“绝望”。
影卫哭的很凶,她断断续续地说:“殿下……您别……别担心……我带着大家来……来救您……马上就能……救……救您出来……”
焱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面前这些人并不是真实存在于这里,只是他的一个梦,一个虚无的梦。
“马上……马上就能……这该死的大门怎么打开啊……你们别站在那里帮帮我啊!帮我打开大门救殿下出来啊!你们没看到他受伤了吗!”影卫哭着摇晃着纹丝不动的大门,向身后的人求助,但是他们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们在干嘛啊!帮帮忙……帮帮……”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摇晃的力气也越来越弱,“可恶……可恶啊!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愿意帮我们!求求你们了……救救他……”
“小点声,你会被守卫发现的。”椋月平静地说。
影卫突然扑上来,揪住了椋月的领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已经找到殿下了!只要,只要把他救出来……只要……只……”
“嗯?”椋月歪着头,“我们找到的这个,并不是‘魔王’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那明明就是……明明就是……”影卫的手颤抖着,她对上了椋月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几乎快要崩溃了。
焱对于外面的争吵视而不见,他只是坐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发了霉的墙壁,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什么声音,那只名为“绝望”的怪物,早就把他打倒了,他现在遍体鳞伤,已经站不起来了。但最让他觉得可笑的地方在于,已经一无所有了的他居然还保留着那个叫“羞耻心”的多余东西,他不希望这些人,尤其是影卫看到他现在这幅凄惨的样子,不希望本应自食恶果的自己被怜悯,多么可悲,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我们冒着巨大的危险来到这里,是为了救出‘魔王’,而不是一个放弃了希望的‘将死之人’。”椋月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焱听到了,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殿下,请下达命令吧!命令我们救您出去,请命令我们吧!”影卫焦急地说。
焱忍着剧痛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张开嘴,吐出了两个字:“滚开。”
影卫愣住了:“殿,殿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回去呗,反正本来也不是我们主动想要掺和进来的。”无名凑上来,露出了奇怪的微笑。“就是,好心来救他还被骂,什么事啊。”奈落也同意。
“殿,殿下,只要您下命令给我们,我们就能救您出去,然后……”
“然后,再经历一次绝望吗。”焱扯着沙哑的嗓子,打断了影卫的话,“我输了,输得很彻底,他们已经看破了我所有的想法,在他们眼里我所筹备的精密计划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小伎俩,就算出去了又能怎样,连你们一起害死吗。走吧,让我一个人待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殿下……我们来救您,他们答应来帮助我,是因为我们都还相信着您,相信着您能……您能……”影卫说不下去了,跪倒在脏兮兮的地上崩溃地大哭。
“哈哈……”焱虚弱地笑了,“看,明明连你都不信这样的我还能有什么作为了,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没错,这次救援只是一次浪费时间的行动。”椋月转过身子背对着焱,为这一路的艰辛下了一个“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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