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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静姝一听这话,便让两个丫鬟一同坐到马车里来,问清情况。
“方才奴婢和挽竹在四楼等着小姐,那掌柜的说,咱们马车在回春楼门口停下的时候,有一个婆子跟在马车后面,鬼鬼祟祟的,被门口的伙计瞧见了。”颂桃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知道是什么人,颜府的马车也敢盯着。
“奴婢留了个心,详细问了下门口的伙计,”挽竹将声音压低,说道,“那衣着打扮,脸上还有颗痣,倒像是宋姨娘院里的婆子。”
颜静姝听到这话,面色已经冷了下来,原以为把宋姨娘扔在偏房里好好学一番规矩,就没什么心思在这阵子里捣出事来,没想到还是这副样子,想起她前世今生那些举动,于是对颂桃吩咐道:“你嘱咐王妈妈,务必要下狠手,将宋姨娘逼得紧些。”
只有被折磨累了,人才会狗急跳墙,尽快露出破绽来。
颜静姝揉了揉太阳穴,她方才才跟墨阁交涉完毕,又听到了宋姨娘这举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颂桃瞧见了,急忙上去给自家小姐捏腰捶腿,这才让颜静姝稍微好些,等回到了颜府,便早早地换洗歇息下来。
这几日里,由于颜静姝的吩咐加上颜奉壹外出,宋姨娘几乎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先是早早地便要起床跟赵氏请安,然后赶来颜静姝的院子里头,听王妈妈教诲,又是学敬茶又是读家规,基本的妻妾之道也要背,女红刺绣做得不好也有罚,晚上回到兰心阁还要要抄写。
这好几日的折腾下来,宋姨娘叫苦不迭,可偏偏又什么都不敢说。
“我再也受不了了!”宋姨娘一回到兰心阁,朝着刘妈妈喊道,“我不等了,我今晚就去,再等下去我都没活到能拿家印的时候。”
刘妈妈看着面前被折磨了几天,现在濒临崩溃的宋姨娘,越发觉得面前这个女子焦躁而不能成大事,于是收起往日的恭敬道:“宋姨娘可别忘了,若不是上头那位的指示,宋姨娘只怕还在街边等着病死。”
宋姨娘一听这话,就想起了自己从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能进到颜府这一年多确实改善了她的生活,于是才收敛了语气:“那又如何?我如今也没好到哪里去!”
“宋姨娘还请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刘妈妈生怕宋姨娘坏了大事,语气严肃起来,“上头没有给的指示,宋姨娘切莫独自行事。”
看着刘妈妈突然转变的态度,宋姨娘不由得吓得一怔,轻声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等等等,不就等嘛,我会等的。”
宋姨娘的态度变软了,看起来听话了些,刘妈妈才转变了态度,语气和缓道:“奴婢知道姨娘压力大,受着苦,上头也不容易,步步为营,不也是为了姨娘好。”
宋姨娘早早就习惯了刘妈妈这极快的变脸速度,也没有再说话,翻身便上了床。
她才不傻呢,现在受苦的就只有她,再这么熬下去还不知道有多久。还不如早点收拾东西跑走,趁着现在颜奉壹在外头,她今晚就要走。
大不了家印不偷了,不吃这份苦。反正她偷攒的这些钱也够她后半辈子生活了。
“不对,还有一样东西。”宋姨娘喃喃了几句,她记得颜奉壹曾经在酒醉的时候说过有一样传家宝,就放在颜奉壹的书房里。
刘妈妈显然不知道宋姨娘的心思,只是照往常一般收拾收拾着就在偏房歇息下来。
于是夜深人静时,随着兰心阁的门被悄悄打开,一个身影轻轻地走出来,避开人往颜奉壹的书房走去。
而这个时候,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也跟在了那个人身后。
书房里。
“怎么会没有呢……”宋姨娘正翻箱倒柜地找着,忽然灯火通明,书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一脸愤怒、面色铁青的颜奉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赵氏和颜静姝。
“你深更半夜在干什么!”颜奉壹看着面前正翻着书柜到一半的宋姨娘。
那宋姨娘正做贼心虚,被吓得浑身一颤抖,轻声唤道:“老爷……”
颜静姝看到面前被吓得毫无血色的宋姨娘,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开始行动了,不枉费她筹谋了这么久。
“老爷可是回来了……”宋姨娘脑子转得飞快,想着要怎么解释,于是拖延时间,“老爷您不是在外地吗?”
“我问你你在书房干什么!”颜奉壹直接了当的问,并不回答宋姨娘的问题。
“妾身……奴婢忽然想起,从前有个簪子丢了,想来是从前来书房给老爷送粥时,掉落在这里了……”宋姨娘顿了顿,马上想到了一个借口。
“姨娘倒是对父亲情深意重呢,”颜静姝冷笑道,“到底是什么簪子要姨娘大半夜亲自过来找。”
“这是自然,”宋姨娘不自然地笑了笑,抛了个媚眼给颜奉壹,“这是颜郎赠予奴婢的,奴婢不敢丢了。”
这借口虽然听起来很牵强,但是这是宋姨娘这段时间内能想到的借口了,总比被抓到想偷传家宝强。
“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想找簪子,还是想偷家印。”颜静姝毫不犹豫地指出宋姨娘的心中所想,“你是真当我们颜府一个个的都是傻子么!”
说罢,颜静姝给了一个眼神,直接让几个婆子出来,其中一个婆子抬手就给了宋姨娘一个耳光。
“你知道妾室勾结外人偷盗在大乾是怎么处罚的吗?”赵氏看着宋姨娘肿起的脸,那张原本如花的容颜哪里经得起平时干粗活的婆子的力度,如今已无半分我见犹怜的模样,“可自行责打六十大板,写休书,再送官!既然如此,那便先责打六十大板!”
眼看着几个下人凑上前来,又看了看一脸恨意的颜奉壹,宋姨娘知道今夜是躲不过去了,她才不要受罪,连忙说道:“我说我说……”
可是正要说出口,宋姨娘心里突然警铃大作,要是真说出来了,只怕下场会更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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