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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听小护士说过白忱还没结婚,但现在听到他亲口承认,沈宗文藏在心里,又偷偷地乐了一回。
“哦。”沈宗文意兴阑珊的模样,仿佛对这个话题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车厢内沉默了一会儿,白忱想好措辞,“你今晚为了什么事来找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宗文一直把脸凑到一边,就在白忱以为他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沈宗文开口了,只是脸还是朝外,“我知道你是谁。”
过了片刻,他终于转回来望着白忱,眼神澄澈,“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忱知道,沈宗文这是在试探他。
在安静地开了一段距离后,绿灯还有几秒钟,原本可以通过十字路口,但白忱放缓了车速,在黄灯亮起时,把车停在了警戒线内,然后看着沈宗文认真说道
“你……是我的儿子,对不对?”
他的年龄,还有他酷似他的外貌,以及十年前他和沈念在一起的那个夜晚,白忱不想再拐弯抹角。
沈宗文淡嘲般笑了一下,脸上露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忧伤的情绪,“我妈说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
白忱握紧方向盘,“不知道,就是现在,我也是猜的,也不是完全肯定。如果我知道我有一个儿子,那我是拼死都要找到他的。”
四目相对,沈宗文在白忱柔软的目光中晃了一下神。很快,他错开视线,对这种胀胀的情绪很不适应,他抓了抓头发,“不知道,你就直接说不知道嘛,说那么多干嘛?”
白忱的余光瞥见前方的绿灯亮起,重新踩下油门,漫不经心一般问道,“那你恨我吗?”
沈宗文愣住。
这个,他还真没有想过。
因为打他懂事开始,沈念在他面前真的是不遗余力地夸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爸,以至于,他总在想,他的亲爸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恨啊,我为什么要恨你?”沈宗文无奈笑道,“我妈只要一逮到机会就跟我说你有多好。说你长得帅气,学习又好,追你的女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说当年她帮你收情书收到手软。还有,你高三还没毕业就收到哈佛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还有哥伦比亚大学的ffer,简直就是天纵奇才啊。”
白忱跟着笑起来,但心里却像堵着一块沉甸甸的石。他只是觉得这条路怎么这么长,红绿灯怎么这么多,开了这么久还没到。
酒店里,沈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因为他找不到沈宗文了。
吃过晚饭,他怕沈念触景伤情,在她的房间里一直陪同着她。等他从沈念的房间里出来时,就发现沈宗文不见了,连手机都没带。
沈宗文虽然年纪小,但人小鬼大,就算让他跑遍了整个安城,他也能全须全尾、安然无恙地跑回来。
但他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九岁大的孩子,现在不见人影,沈宏不可能不着急。
当他在一楼大堂不知道转了第几圈,身后突然想起沈宗文的声音,“外公!”
沈宏锁紧的脑袋顿时得到解脱,长长松了一口气后才掉过头来,“阿文,你怎么又乱跑?你……”
沈宏张大了双眼,表情惊讶,“你……”
哪怕他们有将近二十年的光阴没有见过面,但白忱还是一眼就把沈宏认出来。他朝呆若木鸡的沈宏点点头,“您好,沈叔叔是吧,我是来找念念的。”
沈宏的目光变得平静,视线在沈宗文和白忱之间扫过,“她现在在房间里,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白忱连忙踱步向前,“我想看她,就看一眼,拜托了。”
沈宗文不以为然地唉了一声,“现在才十点多,不怕,把我妈叫醒就行了。”
沈宏:“……”
感觉自己养了个假外孙。
因为沈宗文的拆台,白忱被允许看一眼沈念。
房间打开,沈宏无声地朝他示意,沈念此时此刻就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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