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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 明月照清风（第2页）

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之事譬如今日生。

楚宁抬头望天，意味深长。

……

黄昏后。

月光暗淡，天气转凉。

姓荀的孤苦老头呆在一间臭气熏天的肮脏屋子里啃着干硬馒头，阳台躺着装酒的葫芦与一只破了口子的碗，就在刚才，荀老头已将最后一口酒喝完，思绪顺着酒水，漂向远方。

他想起曾经在军营生活的种种经历，回忆往事让人心酸，但当初他那段日子才是他人生中乐的时光。

如今，离开军营生活来小镇隐居，没有官场的勾心斗角，战场中的拼命厮杀，似乎也是另一种美好结局。

盛世太平，多少战场英雄梦寐以求的，他们感受不到，却拼了命的为后代打造出这繁华天下。

老人将啃掉一半的干馒头扔回阳台，另一半留着明天吃。

他抬头望天，记忆飘出很远——

他的战友们在他身边一个个倒下，最后跑出来的只有几个人。

为了活命，他们抛弃了功名利禄，选择各奔东西，隐姓埋名……

荀老头轻轻叹了口气，为自己重新温酒、倒酒，动作原本可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可惜……酒没了。

一轮明月升的很高，明月中承载着无数故事，那是属于老人的回忆。

——他的战友曾说，明月可以寄托故人的思念，让他们的思乡之情随着明月一起带给家人。当他们离开战场，回归故乡，则会看到那轮明月依旧高高挂在天，静静的观望这一切，而他们这些带着荣耀回归的战士，则会受到父母妻儿的热情相迎，父母为孩子自豪，妻子为丈夫落泪……

明月寄托相思，寄托美好。它赞赏一位勇士归来，更庆幸一位荣升校尉将军的边境将领不必马革裹尸。

能活着，谁会想着去死？

能活着，岂非就是天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今晚并不是一个值得用来寄托哀思的日子，但荀老头的情绪却莫名其妙地随着月光升起而被调动起来。

他举起破碗，碗里还乘着半碗见底酒，有些昏沉沉的老人，强忍泪水，将那破碗对准明月，嘶哑着嗓音，高声道“大戟士陷阵营，儒家正人荀子渊三敬诸位袍泽！”一饮而尽！

简陋破败的房子一阵不算大的风，都能将这间破屋吹得东倒西歪，改变荀老头今晚睡觉方向。

——一个老人，在凄冷寒风呼啸中，静静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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