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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不由得问：“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

吕诚说：“我跟我自己保证过，从此以后，决不跟你再说一个字的谎话。”

微微不语。

微微的伤不重，很快就要出院了。本想上午就走，谁知下起了阵雨，就耽搁了。

吕诚又过来了，不过微微没见着他，他留了个盒子忙忙的走了，说单位有点事，下午他再过来接微微出院。

微微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有一双新布鞋，那种纯手工的布鞋，样子倒是新颖的，不古旧，看着就十分舒服的一双鞋。

吕诚在鞋子里塞了张小纸条，说，穿这个鞋保你脚不痛，不会再受伤。

顾微微一直知道吕诚写的一笔好硬笔书法，跟他团团的样子不同，他的自己瘦长，极有筋骨，繁体，一个鞋字尤其显得漂亮。

微微捧着鞋看着字条，想，鞋这个字真是妙，一半是难一半是佳，多像她的人生，半步艰难半步美好。合起来是一步，一步又一步，一晃就走了这么多年了。

下午阿诚真的来接她来了，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却没有进门去，他对微微说：“真的，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处处看。”

微微说：“外头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学历好，现在工作又好，收入也好，还怕找不到”快走快走，不要跟阿姨套近乎。“她自己并没有听出来自己语气里的轻快与调笑。

阿诚被她说得脸全红了，小声说，其实你也并不老。“我就觉得你挺好。”

微微问哪里好，阿诚认真地说，说得出来的好就不叫好了。

微微看着他一晃一晃地消失在巷口。

一年以后，顾微微跟吕诚结了婚。

他们贷款买了新房，一家子人连同小保姆来弟都搬了过去。旧房子微微也没舍得卖，偶尔还过去住一住。

搬了新家没多久，顾微微生下了一个女儿，起名叫吕念薇。

这一家子都多少年没有见过这种小小的婴儿了，高兴得不得了，佑书伯伯与母亲常常一天一天地坐在摇篮旁看着那个红红的、圆圆脸的小东西，这小姑娘的脖颈间挂着一个小金花生，有年头的东西了。

这一天，微微把女儿抱起来喂奶，母亲伸手摸摸小姑娘的脸，叫，薇薇。

微微同她开玩笑说，你叫哪一个啊？

母亲有点疑惑，过了一会儿似乎明白点儿了。

低头叫了一声薇薇，抬头，又叫了一声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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