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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序坚定的看着她,“这不是不管娶谁都会有的事吗?若是别人只是贪图我的权势地位,我倒是更愿意把我手中的那点权利为你所用。”
这句话的份量像是有千斤重,谢安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先推诿过去,“殿下,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您给我点时间想一想吧。”
季淮序低头还能看见她脖颈间戴着的自己送她的项链,他扯了扯唇,这算是今晚自己唯一的慰藉了吧。
他手中躺着一枚温润的的白玉玉佩,“这是昭王府的令牌,你要是想清楚了,派人告知我一声就好,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都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
谢安之点了点头,“好。”
“我就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谢安之目送着他离开,可随后却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她不知所措的问冰蕊,“你怎么看?”
冰蕊被季淮序的话冲击的还没缓过来,被谢安之的话强制调整了心情,“小姐现在的困境,小姐内心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真的如殿下许诺的那样,昭王殿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万一他背信弃义呢?说的那么好听,只是为了骗我成亲呢?婚后拈花惹草,又要怎么办?”
“小姐觉得昭王殿下会是那种人吗?如果他真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娶正妃了,何况这是有感情的人才会思考的问题,小姐您不是只想跟昭王殿下相敬如宾吗?他要是拈花惹草,大不了帮他纳回来罢了,跟您没什么影响,您依旧可以做您现在在做的事情,不是吗?”
谢安之被冰蕊的话点醒,对啊,她也不过是想借着季淮序的手出火坑,为什么已经开始考虑日后他拈花惹草要如何了···
“万一他日后不让我给旁人看诊了呢?万一他日后发现我是苏家的人,想要苏家的资产呢?他会不会有造反的心思?”
“小姐,这些奴婢怎么会知道?但奴婢明白,只要殿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小姐定会毫不犹豫的跟他和离。昭王殿下,怎么说呢,有利有弊吧。奴婢可是听说过的,有人想趁着昭王殿下酒醉的功夫自荐枕席,却被昭王殿下裹着被子丢出来的,前前后后昭王殿下赶走了多少女子,才断了京中女子们想入非非的心思。嫁给昭王殿下,起码没内宅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殿下不想,谁敢勉强他。”
“若是日后殿下遇到了心仪的女子,我又要如何自处呢?”
冰蕊小心的打量了谢安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出实情,“小姐,虽然奴婢跟随您的时间不长,但是您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也绝不会委屈自己,若是殿下日后真的将旁人带到您面前,您会毫不犹豫的和离的。”
谢安之坐在那里苦笑,“既然怎么算都是和离,那我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冰蕊无奈的摊手,“小姐,照您这个问法,不管嫁给谁都会和离,所以更要借着昭王殿下的东风处理干净谢家那些见风使舵的啊,不然以后回去还不知道要被为难成什么样子。”
谢安之艰难的点点头,“冰蕊,找齐叔去查查昭王殿下吧,不管能查到多少,我都要知道。”
“是,小姐。”
冰蕊走后,整个房间瞬时清静下来,只剩下谢安之和她的心跳声,皎洁的月光铺满了肉眼所见的一切,朦胧的不真实,她不禁回想起之前跟他的初见,他就那样突然的出现在窘迫小心的自己面前。
“小姐,天不早了,赶紧睡吧,信奴婢已经寄出去了。”
“嗯。”
这一夜,谢安之睡的并不安稳,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借着一模一样的月色,她飘到了自己的尸体边。
她只能冷眼旁观的看着,看着自己暴尸荒野,落得个无人收尸的下场。
“殿下,找到了,好像在这里。”
谁在说话?
乱葬岗可不像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因这里怨气重,哪怕是来抛尸也不会挑月色正好的时候来。
一只野狗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轻嗅两下,眼看着就要啃咬上来,却被一支利箭牢牢钉在地上,呜咽两声就没了呼吸。
“把人带回去,好好安葬吧。”
谢安之猛的回头,看着说话那人高高的坐在一匹黑色的马上,一身白袍,仿佛没有沾染上尘世间的任何脏污。
她用力的想看清他的容貌,可是没有,她再怎么用力都看不清。
画面轮转,她看见自己的浑身脏污被洗净,换上了一身华贵的寿衣躺在楠木棺材里,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超出了本属于她的规制,她究竟是被什么人带走安葬?
那个人走到棺材边,看着她的模样,语气轻松却带着懊悔,“怎么都没想到我找那个人半生,她却在自己身边,抱歉,是我来迟了。你这一生过的困苦,过着本不属于你的生活,谢安之,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你,便只好以身为祭,换你来生幸福遂意。”
他的话说完,整个厅中的蜡烛被一阵妖风吹灭,他的唇角勾出抹邪笑,以睥睨天下之姿怒喝,“你拦不住我!”
他将一枚玉佩塞到棺材里的谢安之手里,拿出一把匕首划破了手掌,血一滴滴的落尽玉佩,打湿了她的手。
谢安之的手掌莫名感受到一阵灼热,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突然出现,“阵成。”
又是一阵风出现,只不过这次,是绕着三人间,谢安之漂浮着的灵魂仿佛都要被卷进去,彻底撕碎。
痛彻心扉间,谢安之好像看见厅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明黄的身影,他朝着那个一身白衣的人怒吼,“就算你强求也没有用,人活着的时候你未曾坚定的守护她,人死后你就应当彻底放手,让她好好的走!她死了没事,你还有未完成的事啊,你疯了吗!”
他只是惨笑着望着说话的人,“兄长,她还活着的时候,我就是太听你的话了,太放不下那些所谓的责任了,兄长,让我任性的为自己活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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