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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家园的去向（第2页）

罗慎等人相互对视，换来的只是各自的叹息。

“你们……还有没有点大武国士兵的血性！”

罗恒的长剑砰地一声砸碎了面前的岩地，即使失明，姿态亦威风凛凛，雄浑而严厉的声音震得哭泣的残兵们缩到了一堆。

“我们……”

“我……我们都已经临阵脱逃了……”

士兵们嚅嗫着不敢开口。

“但你们还活着！现在你们就站在这里！心中还有最后的一点勇气，承认自己错误的勇气！倒下了不是你们的错！回答我！倒下之后，你们还能不能站起来！”

平日总是冷意逼人的罗恒完全变了一个人，尽管那种冷其实只是错觉。

“我的父亲就是你们所说的勇壮候，身为他的儿子，我在武都遭难的时候逃跑了。你们都看得见，我这双眼睛已经失明，不知道还能不能复原，但我不是为了自己而逃避！我要逃到这激战的边疆，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看到的每一个人！我借着别人的眼睛辨认方向，借助别人的双手摸索道路，可是我没有倒下！我还在一步步前进！”

罗恒的嗓子已经嘶哑，他本不擅长高声大喊，然而这几日始终闷在胸腔当中的火气已经完全无法抑制，需要一个出口发泄。

“你们能前进吗？告诉我！是在这里倒下！还是和我一样跌跌撞撞地前进！就算走不到终点，我也要倒在前进的路上！”

罗恒的声音像被切断了一样戛然而止，无神的双眼中流出两道激愤的热泪，然而小小的奇迹却生出了芽孢，彻底死去的双瞳却渐渐恢复了光华。

阳光，再度传达到罗恒的双眼当中，令他不由自主地捂住眼睛。

“大哥？”

罗慎又惊又喜地扑了过去，这简直就像童话，大哥的双眼无时无刻都像钉子一样深深插入自己的心脏，既不是生理上的问题，又不是外界干扰，无论如何检查都寻找不到异常，根本无从着手。

“这是……我……我能……我又能看见了！哈哈！哈哈哈哈！”

罗恒仰面朝向天空，贪婪地盯着刺眼的太阳，久久舍不得闭眼，任凭眼睛被刺得流泪。

“不能逃……不行，老子要回战场！“

“对！不能逃！“

“不能逃！“

被罗恒喜悦的气氛所感染的士兵们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打了败仗，但人还在，这条命还在。

只要活着，就一定有能做到的事！

“小哥！带领我们吧！跟着你，我们就是侯爷的麾下！“

“对！侯爷还在战场上拼命！我这条命没这个脸苟活！就算死了也认了！”

士兵们吵吵嚷嚷地挤了过来，战意昂扬，洗刷失败的耻辱，身为士兵的荣誉感，以及败战的失态，这一切都化作了他们的动力。

“诸位稍等！”

罗恒说着，拉过了罗慎和武苑，后面跟着依然搞不懂情况只是无缘无故开始感动的狗儿。

“大哥，你要在这里起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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