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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下连当兵140（第1页）

当年，张作霖纵横绿林，名声大振，受官府招安，委任管带，相当于营长，驻扎着新民府，日军在此也驻有一小队士兵，有一次，张作霖手下的兵丁去一家日本人开的妓院，与也是来嫖妓的日兵发生殴斗，因日兵人多，下手又狠，张作霖的兵丁被打得望风而逃，有两个兵丁跑得慢，被日本逮住，活活给打死了，张作霜大怒，来找日军官要求杀人偿命，日军官说他的士兵是自卫，还说按日军惯例，每个死者可赔偿五百银两，张作霖一听笑了，认为日军官说的话在理儿，他揣起一千银两，回到府邸，把与日兵打架的士兵们叫来，吩咐他们立即上街，找到日兵，往死里打，不许带武器，只用拳脚和皮带，必须打死三个日兵，并且骂道：妈拉巴子的，你们这么兔崽子，要是没打死小日本，记住，三个，少一个都别回来见我，我他妈的跟你们丢不起这个人。士兵们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张作霖发话了，个个儿义愤填膺，擦拳摩掌，跑到街上，见到日兵围上去，一顿群殴，不多不少刚好打死了三个日兵。日军官怒气冲冲来见张作霖讨个说法，让交出打人凶手，张作霖笑呵呵地说手下的兵丁是自卫，还说按日军的惯例，每个死者赔偿五百银两，这一千五百银两早就准备好了，让日军官拿上走人，怼得日军官哑口无言，灰溜溜地离去，他知道张作霖是胡子出身，杀人不眨眼，况且日军只一个小队，张作霖说是一个营，兵力足有一团之多，交战起来也占不着便宜，吃了个哑巴亏，只好作罢。

柳如飞听林德芳讲完，竖起大拇指，赞扬说：“鬼怕恶人啊，咱们总司令真是个纯爷们儿。”

林德芳说：“是啊，人们都说他是一代枭雄，我也是打心里敬佩他，只是功成名就，位高权重，顾及多了，干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了，这也许是人的共性，怪不得他呀！”

柳如飞说：“哥，大伙儿都说现在整个东北都是他老张家的了，他说句话就

是圣旨，他还有啥儿可怕的啊？就拿日本人来说，他看着不顺眼，下命令，操家伙儿干就是了。”

林德芳说：“事情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且不说日本人进入东北是两国签订的条约，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难题，就现状来看，总司令也不可能跟日本人闹掰了，先不说军事力量对比，单说咱们奉军的长官，我指的是那些高级军官，好多都是日本军校毕业回来的，咱们讲武堂就有很多，萧教育长就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生，这些人有没有真本事，有，肯定有，可你知道吗，他们几乎也都是亲日的，与日本政府和军队的高官有着密切的交往，总司令还挺重用他们的，信他们的话，你说这仗怎么打，还有，更重要的是，咱们总司令根本不想跟日本人打，他把眼睛早就盯上关里了，两年前，集中兵力进关跟吴佩孚干了一仗，损兵折将，打败了，撤了回来，但总司令心不死，正积蓄力量，准备二次进关呢，他哪儿还心思对付日本人了。”

柳如飞一是求知欲强，二是也愿意听奉军既张作霖的事情，兴致勃勃地问：

“哥，咱们奉军为啥儿要进关里打仗啊，总司令跟那个姓吴的有仇咋的？多大的仇啊这么往死里干！”

林德芳说：“没什么私仇，就是为了扩充势力和地盘的军阀之间的战争。”

柳如飞不解地问道：“军阀战争？啥儿是军阀？”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但两人聊的时间更长，傍晚，柳如飞独自返回讲武堂，教官周日可以在家留宿，后来，一有机会，柳如飞便向林德芳求问更多的知识，也就是在林德芳的启迪和教导下，他逐渐成长起来，对所接触的人和事甚至整个世界都有了新的认知。

几天后，讲武堂安排学员去奉军的队伍中做见习生，在实地中，消化、充实自己在堂里学过的东西。

柳如飞与同班一个刘小春的学员，被分配到奉军第二混成旅一团三营三连当见习生，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去就面临着生死的考验。

这个连驻在奉天城外小南屯，离奉天有四十公里，连长叫黄明轩，三十左右岁，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外表颇有男子汉气概，说话却阴阳怪气，让人捉摸不透。

柳如飞和刘小春背着行李，来到连部外面，立正报告，半晌，里面没有回应，

刚才进院门时，站岗的士兵说连长就在连部，莫不是屋里没人？见门虚掩着，柳如飞伸手推开门，与刘小春走了进去。

屋里挺宽敞，有桌有椅子，挂着枪枝和战刀，东西零乱放着，显得极不整洁，或许当兵的都这么邋遢？

黄明轩坐在一张椅子上，两脚抬起搭放在桌边，眼睛紧闭，嘴微张着，流着口水，打着鼾声，桌上放着空酒瓶，显然是喝醉了。

柳如飞和刘小春互看一眼，欲退出去，又一想，退出去也得站在门外等待，若不退出坐下来，似乎又不合礼节，要知道见习生没有军衔，比士兵高不了多少，来到这里，就得听从连长指令，两人不想初次见面就给连长留下不好的印象，见习结束，连长的评语和鉴定很重要，要形成书面材料带回去交给堂里的。正在两人进退两难时，一个士兵进来，后来知道他是连里传令兵，姓汤，大伙儿都喊着小汤。

小汤把柳如飞和刘小春从上到下审视一遍，问道：

“你们俩儿是干什么的？”

柳如飞礼貌地说：“您好，我们是讲武堂的学员，来这里是当见习生的。”

小汤颇不友好地说：“见习生咋的，见习生有什么了不起的？没看见连长正在睡觉吗？咋这么没规矩？”

刘小春是个慢性子人，平时就不愿意多说话，这种场合更不愿意吱声了。

柳如飞哭笑不得，说：“哎，兄弟，您……”

小汤眉头一扬说：“管谁叫兄弟呢，你多大岁数啊？喊大哥。”

柳如飞只知道军队里有官大一级压死人之说，还没听说称兄论弟，强迫人家喊大哥的，看来军队比讲武堂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小汤没等柳如飞改口喊大哥，便说：“别这儿杵着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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