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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年(第2页)

辛成被他逗得一乐:“你没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芳亮一脸艳羡:“我是听三夫人身边的王明说的,他也去了,他还问我羡慕不羡慕他,我当然羡慕了,都恨不得代他去。”

就在陈芳亮的吹嘘中,几人来到了来到周府主人周玄同的正室,辛成余光轻轻一瞄。

见上首立着一座髹金漆云龙纹宝座,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宝座后方是一个大屏风,这七扇开启的大屏风除涂金漆外,上面还有白龟、仙鹤、宝象、甪端的图案装饰。

如此华立的宝座在坐在这上面的人衬比下,却也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他眼睛细长锐利,嘴唇削薄轻抿,脸颊轮廓棱角分明,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宛若高天之上的苍鹰,冷傲弧清却又盛气逼人。坐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宝座上,显得此人更加威严,竟让人自觉生出不可直视之感。

想来此人就是周玄同了,辛成也是第一次见他,在他下手右边第一个座位空着,第二个座位的人他见过,是二公子周仁安,左边坐的是几位年轻漂亮的妇人,想来是周玄同的妾室和二公子周仁安的妾室。

众人分立两侧站好等待,辛成几个最后进府的立在人群的最后方。

不一会儿,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所有人,一双双眼睛紧盯着门口。

只见一名韶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袅袅迈出,初初望去,她肩上围系银白色狐裘大氅,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挎金丝软烟罗香袋,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得体态修长,勾人魂魄。离得近了些,再仔细看去,她容貌极美,眉目深刻,宛如雕刻,黑色细眉斜飞入鬓,自然流露出勃勃英气。

此人本该是个极完美的人。

可其眉目间的狠辣刻薄,破坏了整体面相,好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有了瑕疵,总归是不美的。

此人径直走向周玄同右边下首第一个座位做好。

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大小姐周晴雪。

此时陈芳亮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周晴雪,已经看呆愣住了,这可给辛成吓得不轻,好在两人站在末尾,个子也不高,并不起眼,辛成急忙用手肘捅了捅陈芳亮,小声说道:“回神。”

陈芳亮虽回过神了,但他那通红的脸颊和低头时不时偷偷瞟向女子的眼神,让辛成心里直打鼓,暗叫不妙。

接下来就是给周府的最高者周玄同行礼。先由周玄同的几位妾室行礼,再由周仁安和周晴雪分别行礼,是为礼拜尊者。拜完尊之后,还要拜长。各阶次周府的主子一一归坐,接受府里小厮丫鬟们的行礼。受礼的同时开始散压岁钱,包括准备好的银锞和荷包等。

众人一一上去领赏,领完赏后要说几句主家安康,无量寿福,谢主子厚赏等一些漂亮话。

陈芳亮年纪小,辛成不放心,恐怕陈芳亮坏事,他小声叮嘱:“一会儿到你之后,注意自己的言行,礼拜之时头颅低下,不可抬头张望。”

终于轮到辛成和陈芳亮上前礼拜,辛成在前头,陈芳亮跟在后头,辛成先是拜几个女眷,随后是周仁安,周晴雪,最后是周玄同。

此时,他看到周晴雪一脸不耐之色,辛成没敢在周晴雪面前久留,长话短说。

又走到周玄同下首,辛成面色恭谨,躬身下拜:“小的辛成祝老爷独步天下,千秋不灭,万古长青。”

除了他自己,没人看得见,他那老旧宽大麻布的裤子里,他的双腿依然紧紧绷直。

周玄同没有任何表情,看都没看他一眼。拜完周玄同,辛成退回门外等待陈芳亮,陈芳亮只在他后一位,等辛成走到门口,陈芳亮已经礼拜过几人了。

等陈芳亮到了周晴雪下首,准备拜周晴雪之时,辛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道陈芳亮机灵些,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陈芳亮躬身下拜,头颅低下看不到表情,双手平托至胸前,声音有些磕磕绊绊:“祝......小的......陈芳亮祝......祝大小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听到陈芳亮的拜词,大小姐周晴雪嗤笑了声,不知是嘲讽讥笑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她那青葱雪白,纤纤如嫩荑的玉指放银锞子的时候,不小心轻触到了陈芳亮的掌心,陈芳亮的手微微一颤,随后马上拿着赏银道了声谢。

周晴雪右手第一时间连忙缩回,眉头紧皱,一脸嫌恶之色,似乎沾上了什么污秽的东西一样。

手指在狐皮大氅上不经意间反复的蹭了蹭,脸上的不耐之色越发的明显。

使得她那本就美丽却有些刻薄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怪异。

只是,这一幕,低头的陈芳亮却是一点也没有看到。

回去的路上,陈芳亮一改来之前的叽叽喳喳,沉默了许多,神情有些恍惚,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周晴雪的方向。

“芳亮,别想了。”

辛成沉思起来,又回头看向方才礼拜的地方,摇了摇头,拍了拍陈芳亮的肩膀:“芳亮,你们身份地位差距太大,对你来说,不会有好结果的。”

“记住了,藏在心里,千万别做出格的事。”

辛成稍微用力的拍了拍陈芳亮,一脸严肃:“你给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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