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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柳济他们……”

“他们，只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了，乌鲁斯会好好招呼他们的，怎么，你们还在梦想他们回来营救你们吗？哈哈哈，真是可笑。”巴图蒙克笑的越发得意，众鞑靼士兵也笑的很大声，姚英这才发现，他们被包围了，四周全是鞑子兵。

“将军，怎么办？”一人小声问姚英。

“不要慌张，”姚英处变不惊，“巴图蒙克，你以为就这些人就能困住我们吗？”

“困不困得住不是你说了算，不过如果太子殿下有兴趣来我帐里做客的话我倒是可以马上撤兵。”巴图蒙克看向朱祐樘，似乎是盯着自己喜欢的猎物一般。

“你的营帐太寒酸，本宫没兴趣。”朱祐樘冷冷的看着他，露出一丝厌恶。

“哈哈哈哈，你要是肯来我一定将它建的如明朝皇宫一般，”巴图蒙克丝毫不生气，反而兴致大起，“只给你一个人住。”

最后这句话一出口，明军顿时爆发出一片抽气声，然后是强烈的厌恶与恨意，居然敢对太子说出这种话，简直就该五马分尸诛九族。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朱祐樘只是轻轻一句，并没做过激的行为。

“杀。”姚英一听这个暗示，立刻指挥大军上前，于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开始了。

明军大败（二）

柳济、杨泰遇袭之时正是姚英等人被困之时，莫说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就是知道了也来不及赶回去救急，因为他们自己正被五万鞑子军断成了两截，伤亡惨重。

“柳将军，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鞑子军擅长马术，在这种地方我们发挥不出优势来。”一个百户长冲到柳济面前说道，满脸鲜血已经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了。

“那我们也得打，只希望姚将军能得到消息赶来，对了，还有朱将军，鞑靼人既然埋伏了这么多兵在这里，想必山丹等地不会有很多兵力，如果朱将军能够消灭那些敌军的话也能解除后顾之忧了。”柳济睚眦欲裂，瞬间又劈翻了一个鞑子骑兵。

不少明军已经冲上了山坡，与敌军战在一起，更多的人则从两边赶来，拼命厮杀。一时间，杀声震天，风云变色，两方的旗帜被旗手安放在了最高处，鼓舞着士兵的士气。

这一仗前所未有的激烈，士兵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山坡，被杀死刺伤的人从高处滚了下去，将狭窄的道路都堆满了，慢慢堆成了一座小山，更多的没地方堆的人则摔落山崖，尸骨无存。

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在减少，只知道拼命地往前冲，然后杀死敌人，因为这样自己活命的机会就大些。实在杀不动的人就只能等死，或者呆在原地被杀、或者跌落山崖被摔死。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柳济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因为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理会这些，对他来说，面对的不再是生命而是任务，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消灭眼前的人完成任务。

“将军不好了，甘州传来消息说姚将军和太子殿下被包围了，这下没有援军会来救咱们了。”在柳济又杀了一批人时，一个士兵向他汇报了这个噩耗。

“什么？他妈的，这群该死的鞑子竟然这么歹毒，兄弟们，我们跟他们拼了，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柳济疯狂了，杀起人来更加不顾一切，宛如一尊绝命修罗，化身于红莲之火中，凄凉而决绝。

“哈哈哈哈，柳将军果然天生神力，今日我就来讨教讨教。”战场中突然传来一个略带阴沉的声音，柳济闻言定睛一看，发现那人骑在一匹枣红色战马上，西风拂动马儿整齐的鬃毛，美丽悲烈，骑在马背上的不是乌鲁斯是谁。

“哼，难不成你柳爷爷还怕了你不成，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你柳爷爷的厉害。”柳济不跟他啰嗦，抢过一人的战马就翻身骑上去，也不管地势如何，直接朝乌鲁斯冲了过去。

“哼。”乌鲁斯嘴角扬起一个阴险的笑容，扬起自己的长刀等待柳济来临。

“哐。”狼牙棒与长刀的碰撞擦出一阵火花，在烈日下显得异常耀眼，二人均被这一招震退了几丈，很快又打马再次交战，心里却都一惊，看来对方的实力超出了自己料想。

两人在崎岖的山坡上越战越勇，而其余士兵都自觉地离他们远远的，以免被误伤。

这一架直打的天昏地暗，与此同时，又有无数的生命消失在天地之间，化作尘埃，可是除了边缘的士兵，谁也没有发现明军数量在不断增长中，而鞑靼士兵由于打得太久很多已经筋疲力尽，被新赶来的明军抓住变成了俘虏。

远远的就能看见两人不断交错的身影，朱玉心里莫名的一阵安心，还好赶来的及时，否则明军只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原来正如柳济所说，鞑靼人由于埋伏了大量骑兵在燕阳关，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鞑靼的另一主力军潜回了甘州，反正最终结果就是山丹、永昌等地的鞑子兵减少了很多，于是朱玉抓紧时机将他们一举歼灭了，然后又得到柳济遇袭的消息，便迅速调集兵力赶过来救援，正巧可以从鞑子军外缘进攻，将他们包围起来。

朱玉的到来令明军压力减轻了不少，但是明军先前遭袭，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他们现在的心里就是死也要拉着敌人一起。

“啊，老子跟你拼了。”柳济大喝一声，再次挥着狼牙棒冲了上去，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意气风发，披散着头发，更像是地狱的恶鬼，他全身上下有多处刀伤，皮肉外翻看起来十分狰狞，只不过对手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狼牙棒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两人的战马早已被劈翻了，倒在一旁汩汩冒着血水。

“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乌鲁斯全身是血，脸上还挂着一抹狞笑。

四处仿佛都安静了，士兵们或躺或坐看着这两人最后一搏，就是正打得起劲的对手都突然停了下来，看他们演绎天地间最精彩的瞬间。

“不……”朱玉嘶哑着嗓子，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幕，柳济被乌鲁斯的长刀贯穿胸腹，而乌鲁斯则被柳济的狼牙棒砸碎了头骨。

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朱玉纵马飞奔过去，抱住了柳济还没倒下的身体，他一把将乌鲁斯推开，柳济手中的狼牙棒也随之落地，但是他的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站着不动。

“柳将军，是我来迟了。”铁铮铮的男儿竟然落了泪，为这个多年的战友与朋友。

“我不是……说过吗，男人……不应该哭，”柳济眼睛直直的看着朱玉，瞳孔已经慢慢散大，没有任何焦点，“我……值得。”

“你是朱某人心中的英雄，大明没有谁能比得上你的英勇。”朱玉微笑着说，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你要……多笑，多……好看……”柳济抬手摸朱玉的脸颊，只是在差一毫米的距离时却无力的垂了下去，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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