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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的余热很快彻底被蒸腾的暑气覆盖,孟槐烟早被捋顺了毛,拉起江戍的手加快步伐。
前头有辆车开过来,前照灯亮得晃人眼,江戍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来,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孟槐烟没设防,怔愣在他的臂膀里,眼睛动作迟缓地眨了眨,睫毛就从江戍的手心刮过,搔出一片细密的痒。
那车没从他们身旁过去,就在面前停下,紧接着两声响动,有人开了车门出来。
孟槐烟拉下江戍的手掌才见迎面来的人是谁,当即挣脱开跑了过去。臂弯变得空落,那个本该待在这里的人正欢快地跑向别人,江戍抿了抿唇,抬步跟了上去。
路灯昏暗,那人的面容看不真切,依稀可辨的是身量很高。
程观见着来人,神情柔和下来,微微张开双臂,孟槐烟便一下扑进他怀里,他摸摸她的脑袋,却见跟在她后头的男人面色一冷,心下了然。
孟槐烟久未跟他碰面,一时又开始撒娇:“你怎么来啦!”
“你妈妈让我给你带些东西。”
“是什么啊?”孟槐烟好奇道。
没等程观回答,她忽而想起来身后还有个人,于是转过身把江戍拉到身侧来。
才被想起来,江戍神色不虞,任她拉着,眼神却看向另一边。
孟槐烟像是没发觉什么,仍是高兴着:“你们应该没见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舅舅。”
舅舅?
江戍微讶,转脸对上那人略带戏谑的表情,又听得她继续介绍:“这是江戍,我的,嗯,男朋友。”
江戍还没怎么从突然见长辈的事里反应过来,面前就伸过来一只手,只见被称作舅舅的那人笑着说:“初次见面,你好。”
“您好。”江戍回握,点头致意。
如果是舅舅辈,那他看上去着实年轻了些,否则江戍也不至于悄悄呷了好些醋。大热的天依旧身着笔挺的西装,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苟,周身的气度,大约是什么大人物。江戍开始从脑海里挖掘槐烟曾同他提过的零星关于舅舅的事,隐约想起他是在经营一家娱乐公司。
程观却看起来对外甥女的男朋友没多大兴趣,也没多问怎么这么晚了他们还在一块儿,只是回头从车里拿出个袋子递过来,接上孟槐烟先前的问话:“你妈妈最近又开始研究烘焙,好不容易成功了一回,叫我顺路把这些小蛋糕给你捎过来。”
孟槐烟接过,低头看看袋子里拿盒子包装完好的吃食,惊叹出声:“还包装了?跟买的一样。”
“嗯,”程观想起什么,柔声道:“她想送人,就多买了点盒子回来随她折腾。”
孟槐烟认真比了个大拇指:“还是程总会宠人。”
程观被她逗笑,伸手薅了薅她的头发:“你呀。”
“对了,多回来看看她,天天念叨你。”
“知道啦!”
程观又看了看江戍,笑意微敛:“好好照顾她。”
江戍点头:“我该做的。”
等人离开了,他们才接着往家里走。
江戍拿过她手里的袋子,另一手牵起她,看她心情颇好地走两步跳一步,手上握紧些,蹙眉道:“好好走路。”
孟槐烟听话不跳了,却突然一个转身凑到他面前来,笑意盈盈道:“江戍,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
她笑得狡黠,捕捉到了江戍的这点情绪像是偷偷舔到了一口蜜。可自己对她的在意又算是什么秘密呢,顶多是醋错到了长辈头上闹了笑话,江戍半点不见心虚地“嗯”了声。
听到肯定的回答,孟槐烟露出得逞的笑,而后继续牵着江戍走。
电梯门缓缓合上,小小的空间里氤氲着湿热的静默气息。
江戍手心里握着的指尖微动,望过去正对上小姑娘的视线。
她的眼睛湿湿亮亮的,有光一样,她说:“你不用吃醋,反正,我只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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