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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将其又嵌进了打火机金属面内,然后塞进了他的裤兜中,有些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敛去杂念,专心在清理他伤口上,刀尖刺入肉时感觉到他有颤动,也没多理会,径自快速刮去表层皮上的腐肉,直到清晰的血痕呈露,并且有血珠冒出才停止,伸手进外套口袋摸出刚才采回来的几株草,放嘴里咀嚼,苦苦涩涩的,直到嚼烂了才吐在他伤口上。
几次下来,血痕已经被覆盖,我凉声开口:“行了,别装了,起来吧。”
极明显的,趴卧着的身体僵了僵,但还坚持着不动。我用食指敲他的头,发出“咚咚”两声响,语带威胁地说:“信不信你还不起来,我直接将你踹下去?”
这回某人终于是动了,以扭曲的姿态一点点从我腿上撑起身,等坐直后垂着眸不敢看我,惴惴不安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晕倒?”
我轻哼了声,缓缓反问:“有谁昏过去了,还能全身肌肉僵硬地忍着痛,甚至拳头握紧的?”
人会作假,身体却骗不了人,刀刮下去时他疼得不行,但怕我发现他假装昏倒就一直强忍着,几次握拳都被我看在眼底。他被拆穿了后面色发窘,本身就高烧双颊微红,此时彷如染了层胭脂般,隔了好一会才怯懦又吱吱唔唔地说:“我刚才是真的有些脑袋发昏才不小心倒你身上的,不是故意要骗你,就是就是被你损的没脸没皮,又浑身乏力,还有之前误会你不好意思。”
也就两三句话却多处停顿,但那意思能明白。我笑了笑,和气地说:“算了。”
陆续把我脸色看了看,想到什么,从裤兜里摸出那只zippo打火机,“你刚才是不是发现这个金属圆片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它是梁哥之前树林里临走时留给我的,一直也没找到机会与你说,是为了让支援队伍能够准确找到方位。”
我面露微笑不语,目光移转了去看旁边始终趴在那的头狼。听到陆续在问:“你不信?”是了,我脸上的表情很清楚地表达了“不信”两字,我说:“我有见你用过那只打火机,这时候你把它推在梁哥身上不觉得说不拢吗?”
“小九,你误会了,我的在这。”
微微一怔,瞥转过头,就见陆续从另一边的裤兜又摸出了一只金属打火机,同样是灰色,款式极其相似,但在那logo处有些微不同。只听他说:“你有见过哪只正品zippo的logo是黏贴上去的?梁哥这个是专为装置而做的特殊设计,这只追踪器比较高端,基本上很难被识别,只有专门的终端系统才可以。小九,这下可以还我清白了吧。”
他见我不动也不语,就把掌心那只往我手里一塞,“还不信就检查下吧,拆开来看都行。或者你要是怀疑我身上还藏着,把衣服全脱光了给你检查也行。”
听到这,视线不由冷扫过去,他连忙打哈哈笑称:“开玩笑的,你想看我也不敢真给你看呀。我就是调和下气氛,你的样子好严肃,生人勿近的。”
朝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就垂眸看手中带着凉意的打火机,对这没研究,哪里懂什么正品不正品,但就材质和做工来看,确实手中这只要精致许多。刚刚的不快,略淡了些。
“小九,你在我背上敷的是什么?怎么凉凉的,还有些痒?”
“汉蓿草。”
默了片刻,他又问了:“这个草对伤口有用?”
我抬起头挑了眉反问:“要不然呢?你当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要是觉得不放心,尽管自行抹去。”
“我没那意思,就是问问而已。原来你跟疯子一样,也懂中草药的药理啊。”
闻言我低声否认:“我不懂药理,没你的疯子那么内行。”
“啊?”陆续微张了口,表情惊愕,指指脚边剩余的草道:“那这草”
“曾经见过一只野兔脚受伤了,就去叼来这种草嚼烂了敷在上面的,想来兔子能有效,用在你身上也差不到哪去。还好这片林子挺多这种草的,不然我就是想救你也白搭。”
陆续疑似哀怨地说:“小九,你先是把我比成了狗,现在又将我比成兔子,还是当作白老鼠一样试验,能有人比你更会埋汰人的吗?”
我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不错,下次我会继续观察你的潜质,看看还有什么动物可比拟的。”
陆续又生闷气了,原因——说不过我。他扭了头,手里拿着那把被我丢在地上的匕首,在那划啊划的。由于我们所在位置是到了山体旁,地面也都是岩石,所以刀尖摩擦着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却好似乐此不疲,以这种方式来朝我抗议,宣誓愤怒。
对其幼稚作法我没表意见,就是觉得耳朵受不了时打算起身走人,可刚半蹲起就听到一声“咕噜噜”从旁传来,还颇为突兀与清晰的,噪音立时中断,某人刷红了脸懊恼又羞愤地说:“笑什么笑?肚子饿了不行吗?”
“我有笑?”抿紧的唇一点弧度都没上扬,他哪只眼睛看到我笑了?
可他义愤填膺地说:“你脸上没笑,心里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倒是真的失笑了,拿眼稍的余光飘他,“陆续,什么时候你懂读心术了?还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啊。”
说老实话我是真没笑话他,因为这件事在警示我们,山林生活最艰苦难熬的日子到来了。雨后温度比往常低,我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也不可能找到干柴来点火烘干,所以体温上是一大考验;而更大的考验就在于饥饿,我们遗失了包,没有食物,就无法补充热量,这会是非常严峻的问题。
陆续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层,收了戏闹之心,沉声道:“这两天是关键,我们得想办法撑住。”
我忽然想起什么,探手进口袋,果然摸到那剩下的最后一根巧克力。拆开包装纸,里面也没融化,掰成两半,递过去一半,他却没伸手来接,只是吞咽了下口水说:“就这么一根,还是你吃吧。”
没跟他废话,直接丢在了他腿上,爱吃不吃。甜腻在味蕾间化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浸过水的缘故,总觉得尤为苦涩。半块巧克力下肚,确实不能抵什么事,反而空乏的肚子越加显得饿了。
“找找附近有没有野果吧。”我提议。陆续很快否决:“不行,山中野果多为蛇虫爬过,带了肉眼看不到的细菌,吃下很容易拉肚子,野外生存第二大考验就是疾病。在这种环境下,人的免疫能力会下降,一旦患病无处救治。”
我想了想又提议:“那找找有什么菌菇类的植物,拿东西烧成汤喝。”
“不行,菌菇多有毒性,我们没法分辨有毒没毒。”
得,我建议都给否决了,索性给良心提议:“那还有一样没蛇虫爬过,也保证没毒的,就怕你不敢吃。”他愣愣接话过去:“是什么?如果有这种食物最好不过啊。”
扬手指了指来时路,“现成的熊猫肉啊,估计你这辈子也没尝过,正好可以尝一次鲜,到时候出山了还能跟人吹了说你是吃过熊猫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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