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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辞别20（第1页）

何德泉对梅绮云说道，“绮云，你就满足一下这些兄弟们的愿望吧，站着，跪着，只要他们愿意。”

梅绮云深情地看着何德泉，笑着说道，“当家的发了话，好吧。我这就给兄弟们好好说道说道。”

“各位叔辈，兄弟们，我梅绮云，领你们的这份情了。今儿，你们穿上了这身军服，我替你们高兴。就在昨天，还有兄弟恳求我给大家寻一条光明的出路，现在，我们都盼来了，这是一个值得我们山寨上下，共同欢庆的日子。”

台下的所有的兄弟们，拼命地鼓掌，剿匪部队的同志们，也都和大家一样，使劲地鼓掌。

“各位叔辈，兄弟们，黑风寨的人，个个都是宁愿站着死，决不跪着生的热血汉子。现在，我们有一个救赎的机会，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珍惜。我相信，咱山寨里，没有一个孬种，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壮烈的时候，我们都魂归此处。来世，咱们还做兄弟。”

何德泉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清秀的女孩，竟然说出如此豪气的话来。

“大小姐，我山寨男儿决不给你丢脸。大小姐，你看着，咱会给你争脸。”没有人组织，那些跪伏于地上的山寨兄弟，竟然异口同声地叫喊着，这便是他们当着这山寨，当着梅绮云，发出最响亮的誓言。

“各位叔辈，兄弟们。从今往后，咱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我梅绮云把话丢这儿，我梅绮云，绝不贪生怕死。”梅绮云用自己防身的利刃，直接把她那一头秀发割了下来。

“从今日起，我梅绮云再也不是黑风寨的大小姐，从这个时候开始，请叫我梅绮云同志。”梅绮云态度坚决，手中的那秀发，在清晨的阳光中，闪烁着光芒。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梅绮云给山寨兄弟训话的时候，一只鸟，黑色的鸟一直在她的头顶上盘旋。梅绮云伸出手来，那只鸟竟然停在了她的手上。

“爸。你来看我了。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放心我，你这才变了一只鸟儿来看我。爸，我下山之前，我肯定是要去看看你和娘的。”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那神奇的一幕。梅绮云就要跟着队伍下山，先前，在她举行婚礼，办喜宴的时候，或许当时人太杂，没有人注意到那只孤鸟。

梅绮云这是在高台上，所有的人都无比惊讶地看到了。

听到梅绮云伤心的话，看着那只歇在了梅绮云的手心，轻轻地扑腾着翅膀的黑鸟，山寨里的那些兄弟们啊，一个个再也无法控制住那种情绪。

“老当家，你放心。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都会给我老敬上一柱香，不管我们走到哪里，我们都会替你护着云儿。”杨德润走出了队列，他已经两颊斑白了，他发着誓言，两眼里，满是泪水。

所有的人，都受了感染。

“高连长，我们在下山之前，能够拜一下我们的老当家么？”山寨的那些兄弟，现在应该叫同志，他们恳求着。

“来得及。咱来得及，我们对梅老英雄，一直都极其敬重。能有这样的机会，参拜老英雄，我们是求之不得啊。”高连长，余勤务员，都表示支持。

梅绮云走在前面，在她的身旁，是何德泉，身后便是山寨里的那些兄弟们，他们全都站在梅绮云的爹娘的坟前。那只鸟，扑腾了几下翅膀，飞到了坟边的一棵古柏上。

黑鸟长长地叫了几声。

何德泉不禁有些伤感。那一片黑压压的山寨兄弟，还有剿匪部队的同志们，毕恭毕敬地站立着。就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或许这已经是在和老当家，做最后的告别了。

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很可能这次下山之后，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出去的是一群热血的汉子，再回此处相聚，就已经化作了忠烈的英魂。他们不知道，何德泉却是无比清楚，入朝后的一次次恶战，会是如何的惨烈。

队伍直接从梅绮云的爹娘的坟墓，直接出发。新应征的山寨的兄弟们，胸前都戴着一朵大红花。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兴奋，从排长，到班长，都是剿匪部队的老战士担任的，从开始走的第一步起，他们就已经着手对山寨的同志们进行训练。

“真稀罕，从娘胎里面出来，这都四十来岁了，今天才知道，这军步还得这样走。”何德泉前面不远处，大胡子黑三，有些阴阳怪气地顶撞对他严格要求的排长郑全山。

“出列！”郑全山直接从队列之中，把黑三拖出来。

郑全山那个头，比起虎背熊腰的黑三矮出一个脑袋，何德泉看得出来，郑全山动手去拉黑三的时候，心中充满了畏惧。因为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面队列里的梅绮云。

黑三仰着头，很不以为然地说道，“爷出来了，怎么着，我还不相信，你敢把爷抬到河里去洗脚。”

郑全山说道，“咱是革命队伍，不是你以前的土匪窝子！没有严明的纪律，根本就打不了仗！”

“哟嗬。还没长熟，就学会训人了。”黑三依然阴阳怪气，很明显，他这是不服管教。

还有几米远，梅绮云就快要走到黑三所站立的位置了。

那一直铁着脑袋的黑三，突然发现了队列中向他走过去的梅绮云。何德泉感觉到梅绮云压着一肚的火，他以为，梅绮云从黑三身边经过的时候，会至少给黑三两记耳光。

梅绮云从黑三身边经过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举动。

何德泉注意到，梅绮云轻微地扭头，给了黑三一个眼色，然后跟随着队列远去。

“全山排长，我知道错了，我改，我以后再也不违纪了。”黑三的态度发生了陡转，低声下气地对他的排长说道。

黑三恳求着郑全山：“排长，让我归队吧，我保证改掉我的臭脾气。排长，相信我，这以后，我指定会鞍前马后地听从你的教导。排长，我服了，我是从心里明白了。”

“好，刚才我看到了，你呀，梅绮云同志没给你好脸色。学着点吧，梅绮云同志都比你还要自觉。归队吧。”

前面到了镇子。

已经听到了喧天的锣鼓，老百姓站立在街道两旁，那情形，就像是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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