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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铁匠（第1页）

老何为临江县城的粮商在镇安县城代收了多年的粮食，这旱涝保收的营生给了老何生活的保障，也挤走了镇安县城其他做收粮营生的同行，现如今，镇安县城也只有老何在做收粮的营生。

起初刘仁杰和林保瑞两兄弟找到他，让他帮忙代收些粮食时，他认为几人所需粮量并不大，而且初时几人让他代收的粮量确实不大。

而后来林保瑞从沐阳府城回镇安县城找到他，告知他，刘仁杰和林保瑞他们在沐阳府城起了个粮铺，需要大量的粮食，让他多多代收粮食。鉴于与二林多年的友情，再就是也寄望于刘仁杰和二林他们能帮他查探到他父亲当年遭难的线索，便二话不说，把所有收到的粮食交给了启营的运粮队。

而此次刘仁杰的到来，与他商谈之事，使他犹豫了。

刘仁杰到了镇安县城，便与老何碰了头，同时刘仁杰也告知了老何，他们在沐阳府城起的粮铺营生兴隆，需要更多的粮食供售，建议老何代他们收粮的粮价斟酌提升，以便能收到更多的粮食，而老何犹豫了起来。

“刘家兄弟，我掏心掏肺的说一说，你别见怪。若是此次为你们收粮而提高收粮价，与临江县城粮商给的收粮价便有了差异。如此，临江县城的粮商给的收粮价便难以收得到粮食，而我这收粮点，便会成了只为你们收粮了。只是你也知道，这收粮营生是靠我内人的关系而得来的，也养活了我们多年，怎么也得顾一顾老东家的面子。若是如你所愿，代你们收粮的粮价上提，便让我这与临江县城的粮商有了矛盾，这就是我为难的点。”

“何老，你之所虑，乃人之常情，这确实为难了你。只有，在商言商，临江县城的粮商让你代收的粮量是定量的，这就限制了你的营收。而我们不一样，我们需要收的粮量会很大，这会增加你的营收。你可与内人商议，可否与临江县城的粮商终止代其收粮，而专为我们收粮。当然，如若有所为难，也可依原样行事，我们这也还是以原来的收粮价收粮，只是何老多费心，能多收粮食便多收。”

“我会与内人商议，而后与临江县城的粮商商谈一二，若是不如意，便也如你所说，先照原样进行吧。至于提高收粮价之事，也可后放一放，待有两全之法再为之。为你们多收粮之事，你放心，我会上心的。”

“也是我考虑不周，为难到何老了，收粮之事便说到此吧。此次来见何老，尚有一事，之前何老与林老哥说起，有铁匠的消息，是何消息？”

“镇安县的乡下，有一个行为古怪的铁匠，他手艺很好，却只为他熟悉之人修理器械和打造器械。若有不熟悉之人找上他帮手，必须有他所熟之人出面证实来找他之人的身份，他才愿意出手。周围乡亲后来得知，他之所以如此行为，是不愿给与官家有关系之人搭手。而且他一直如此行为，有些他所知道的与官家有关系之人找他帮手的，他一虑拒绝出手。”

“如此行为古怪之人，他人为何还找他叫？”

“我听到铁匠的消息后，便下乡寻去。待我寻了铁匠的邻里所探得知，这个铁匠的手艺非常好。他所修理过的农具，比没修理前的农具更为好用，而且他所打出来的器械，要比其他铁匠所打出来的器械好用得多。于是便声名在外，找上门的人便多了。”

“何老，你又是如何得知铁匠的消息的？”

“有一次，两户农人合着一辆车子拉粮来此卖，他们休息时有所闲聊。一个说，那铁匠也是可怜，本有一份好营生，而这回打铁的炉灶被乡正给砸了，生活越发难了，也同时为难到了他们，以后得另找他人修理农具了。另一个说，铁匠也是活该，谁叫他不知行事之道呢，不为与官家有关系之人修理器械、打造器械，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受到为难是迟早的事。我就是从那两农户的闲聊中，得知行为古怪的铁匠的消息的。”

老何稍顿，接着道:“听到两农户的闲聊，我便搭话问了些古怪行为的铁匠之事。也才得知，那铁匠偷偷为一个相熟的猎户打了一把小猎刀，被对他有意见的人把事给捅到了乡正那。乡正本就想找他麻烦，趁机带人把他的打铁炉灶给砸了，还警告他，以后不许他再打铁，不然，就把他给抓去衙门。”

“多谢何老费心了，闲时我自去会会铁匠。”

老何所说的铁匠，住在镇安县城南边的三十里外的乡下。刘仁杰一路寻问，找到了铁匠的住处。一间茅草屋，屋前有一被砸烂的炉灶。

敲开铁匠的门，刘仁杰迎来的是铁匠不友善的话语。

“你是谁？我这里不欢迎，请你走开。”

“我知道你的事迹，对你很好奇。知道我为何好奇吗？你之前的所做所为，很明显的在告知乡亲们，你讨厌官家的人。而我好奇的是，官家的人对你或者是对你的家人做出什么样的伤害，让你如此厌恶，连掩饰都不用掩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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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套我话，我这里不欢迎你，快些离去。”

“我还未到这之前，问了一下这里的乡亲。他们说你原来一家三口，你年少时，你父母带着你逃荒去了。后来，你自己回来了，你的父母并没有回来这里。而且，你家原来是不会打铁的，你回来后，却会了打铁的营生。那么，你一家三口在逃荒时，一定是有一段故事，而这故事里，应该就有你厌恶官家的人的原因。如若你能说说你的故事，我也会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我没有什么故事，更不想听你的故事，快走开。”

刘仁杰转头看了看被砸烂的炉灶，在铁匠欲关屋门之时，不顾已然气盛的铁匠，硬推开屋门，跨门而入屋，然后对着脸色阴睛不定的铁匠道:“把门关上，进屋来听我一言，对你没坏处。”

铁匠倔强的站在屋门处，胸口上下起伏，已然有些愤怒。

“你不待见官家的人，官家的人也不待见你，我想了想，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说说我的故事。前些时日，临江县发生了一些事，而那些事，就是我们所为。而临江县发生了何事，不知你是否有所听闻，需不需要我给你说一说？”

听到此，铁匠的脸色平缓下来，把屋门关上，来到刘仁杰身前道:“你是说，临江县发生的事，是你们所为？你们是在临江县生事的强人？”

“听到你用强人而不是贼人来称呼我们，看来，找你算是找对了。现在，轮到你说说你的故事了，来证明我确实是找对了你。”

刘仁杰在屋内，找了能坐下的地方坐下。而后抬头看着来回踱步的铁匠，静静等着听铁匠的故事。

铁匠视若无人的来回踱着步，许久后才转头对着刘仁杰道:“你们能帮我报仇吗？”

“你很有意思，忽然间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我可以回答你，我不知道。在我不了解的状况下，我不可能给你任何肯定的答复，你还是说说你的故事吧，我听了后才有所判断，才能知道给你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铁匠安静了下来，也在刘仁杰的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而后，低着头，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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