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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7（第1页）

所有人离开后，室内安静的让人心慌，翻了翻学校借来的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有一个后妈了，也不知道之后的生活会产生怎样的变化，来自未知生活的恐惧席卷了她。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本该让人放松的声音却吵得人头疼，每一滴拍在窗户上的雨水都像在敲万欣紧绷的脆弱神经，她能做的只有把脚往毛毯里缩一缩。

“这个女的虽然长相一般，还带个儿子，但是人家房子在贵溪市里，以后孩子结婚也不用你操心，你养老有万清担着。退一万步说，你去贵溪一起生活，现在你还能赚钱，家里家外还是你说了算，等万欣长大了嫁给她儿子，那会你老了，家里有万欣你也吃不了苦。”王月娥凹陷的眼睛里迸射出精明的光。

万福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只是神态透漏出他的赞同与满意。

看了看窗外已经黑透了的天，惊讶于自己竟然睡着了，听着奶奶和爸爸毫不避讳的当着自己的面谈论这些，相比于难过更多的是麻木和自我怀疑，“是不是大家都这样？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敏感了？”

扭头看见昏黄的灯光下把脸凑在作业本前费力学笔画的万望简，她的性格沉稳很多，不像刚过来时骄傲，尖锐。她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就在那一笔一划的描字。

万欣背对王月娥和万福躺着，和万望简面对面，就看见万望简用口型对她说：“万欣，你要结婚啦！”

除去下雨让人格外厌烦之外，秋天算是万欣最喜欢的季节。一众待收获的农作物，总让这个季节格外充实。

满架红彤彤的西红柿摘也摘不完，刚摘完一筐又红一筐，熟透的西红柿酸甜适中，带着浓郁的果香。

成熟的西红柿不能淋雨，不能颠簸，也不能久放。一旦淋雨就会裂开，贯穿西红柿的长长的裂，有的发白，有的裂口增厚变成棕色。所以这时摘下来的西红柿通常会被做成柿子酱储存。

万望简负责拿湿润的毛巾把西红柿擦拭干净，万欣则负责把这些西红柿切碎放在盆里备用，万清找到几个塑料瓶打算把上半截剪下来当漏斗，王月娥一会看看火一会拿着大夹子在脸盆大的月饼胚做出图案。

月饼是用牛奶蜂蜜和面最后上锅蒸出来的，类似于发糕，完全不同于市面上卖的月饼。

等月饼进了蒸锅，王月娥带着三个孩子一起把切好的柿子装进各式各样洗好晾干的玻璃瓶。

大瓶口的玻璃瓶可以直接灌进去，省时省力，不一会大瓶口的玻璃瓶就装完了。

王月娥带着万清把瓶盖拧紧，用一张大小合适的布块紧紧箍住，用细钢丝扎好拧紧，再拿湿毛巾擦干净，一瓶柿子酱准备工作就做好了，只等上锅蒸。

剩下的瓶子多是之前用来装葡萄糖的大肚小口瓶，只能拿漏斗一点一点灌，万望简嫌弃用筷子往下捣柿子酱太慢，偷偷换成了擀面杖，结果没控制好力度，捣坏了瓶子和唯一一支完好的漏斗，被王月娥好一顿骂。

柿子的汁水溅的到处都是，就算戴着围裙大家的衣服裤子还是遭殃了，最惨的当属万欣，西红柿的汁水溅到脸上格外的刺痛，努力把脸别远点也没避免。

月饼出锅放在一边晾着，趁炉灶里的火燃的旺，把封好的柿子酱上锅蒸，这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

万欣家蒸柿子酱用的大灶，村里人听说都过来借用，王月娥心情颇好，无论谁来都借。

王月娥守着灶台，把炸开的，漏气的全部重新收拾起来，用锅熬一边放罐子里，打算这几天让孩子们吃掉。

蒸完自家柿子酱的万欣三人在堂屋里搓草绳，之前割好的草放在一边，沾水分三股，麻花样搓在一块，这样循环往复就可以得到一根便宜好用的草绳，割麦子时用来捆麦子正合适。

“万欣，走，咱爷俩给你大姑送你奶奶蒸的月饼去，你也顺便去你大姑家好好玩玩。”万福招呼着万欣。

“不想去，我晕车，脸上伤也还没好。”万欣很想出去转转，想来想去还是拒绝了。

“你要多动弹，多动弹才能好得快，去换衣服去，换好衣服就出发，别墨迹，一会公交车来了。”万福柔声催促着。

“把哥哥带上，哥哥也好久都没去过了！”万欣一边换衣服一边提议。

一旁的万清眼中满含希冀。

“你哥去干啥，你哥上初中了，要好好学习呢，你不一样了，你以后能不能考上初中都不一定。”万福帮万欣整理着帽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万清的期待落空，觉得“爸爸果然最疼妹妹，从来想不起管自己。”

秋天的太阳威力不减，晒得人面皮发疼，忍了一路的万欣一只脚刚迈出车就吐的天昏地暗，无法直起腰。

随着几声呕吐，胃部好像绞在一块，原本舒服点的胃部更加难受了。胃部的抽动让万欣不适的蜷了起来，鼻腔，喉咙全是灼烧感，因为呕吐动作过大，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扯到又痒又疼。

“剩下一段我们能不能不坐车了，走过去吧。”万欣有气无力的提议，她不喜欢出门就是这个原因，实在太难受了。

“哪有那么难受，我就不信。”万福认定了万欣在装可怜，明明坐的同一辆车，他怎么就好好的。

坐在城乡公交就离大姑妈家更近了，万欣的后座是个上蹿下跳的小孩，用脚一下一下登着万欣座位的椅背，原本就晕车不适的万欣更加不舒服。

偏偏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长，家长一个劲的夸奖，“我家娃娃力气真大，真是个男子汉。”

这时车路过加油站停下了，销售员带着商品上来挨个询问，万欣摸了摸兜里的钱想买一瓶冰红茶，想靠着冰红茶清爽的味道安抚一下难受的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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